现在崇祯帝把袁时中的8万“累赘”推给了刘云龙,也算替新任的苏州巡抚解决了一桩心事。
朝廷把袁时中的8万人马看作累赘,但在刘云龙看来,袁时中的8万人不是累赘,而是“宝贝”。花280万两银子换取袁时中的部队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袁时中手下的3万战士,稍加训练就是精兵,5万家属也很容易解决,徐州、马鞍山、登莱的矿山及新开的工厂,都需要劳动力,而且崇祯帝说的是“8万人马”,没说是“3万兵”,也就是说刘云龙可以拥有“8万军队”,于是刘云龙说道:“谢陛下。”
张国维又问道:“那你的‘抄后路、出奇兵’呢?”
刘云龙说道:“清军能数次侵扰关内,我们为啥不能去他们的后方袭扰他们呢?”
崇祯帝问道:“是去东江吗?”
刘云龙说道:“毛文龙当年经营的东江军对清军的威胁很大,尽管7年前清军已攻陷了东江镇,为啥我们不能派出水师再次攻下东江呢?”
张国维说道:“水师比步军还烧钱。好不容易重建的登莱水师,又被建奴毁了,天津水师、蓟辽水师也不成气候,朝廷哪里还派得出水师?郑芝龙的水师倒是有700多艘舰船,可那是防备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的,不能动。”
刘云龙一听,张国维说得确实有道理,一是朝廷没钱,二是朝廷在北方再也没有像样的水师了,三是郑芝龙的舰队开往北方的话,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就会蠢蠢欲动。于是他说道:“那就由我来抄清军的后路。”
崇祯帝问道:“你怎么个抄法?”
刘云龙说道:“我去占领库页岛。”
“库页岛?”
“嗯,就是你们说的‘苦夷岛’。库页岛上只有1万多土着,他们都曾是朝廷的臣民,现在他们臣服于大清,可清军没在岛上驻军。我带几万饥民去那里,在岛上开荒种地,顺便养兵、练兵,然后渡海,从黑龙江进入辽东。”
崇祯帝一想,你刘云龙带走几万饥民后,也减轻了朝廷的压力。在库页岛那个荒芜野蛮之地,不用朝廷的钱,用你的钱养兵练兵,有啥不好?真等你练好了兵,沿着黑龙江进入辽东,哪怕是只有1万人的部队,对建奴也是一种威胁。
于是,崇祯帝说道:“准。”
大家离开皇极殿后,刘云龙对张国维、黄希宪、史可法说道:“你们几位大人在皇宫里待了10多天,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黄希宪假装糊涂地问道:“啥办法呀?”
刘云龙说道:“让我做皇上的义子呀?”
史可法说道:“我们是商量着来的,最后是国丈爷想出来的。”
刘云龙说道:“晕。国丈爷自己这么有钱,干嘛不拿些钱出来?皇上认我做义子,他多了个名义上的外甥,我又得倒霉了。”
黄希宪说道:“你有啥倒霉的?我们想高攀还攀不上呢。”
刘云龙说道:“你以为我想高攀吗?我每年除了要按律交税赋,还得每年给朝廷280万两的银子。皇上认下了我这个‘义子’,他是合算了,我合算在哪里?以后周奎来苏州进货,会狮子大开口,比潘公公还会压价,你说我每年要少赚多少钱?”
黄希宪说道:“谁让你这么有钱呢?你知道朝廷现在到处要花钱,可又没钱。这次与建奴的战斗,我们匡算了一下,光我们苏州巡抚的军费至少120万两。你让朝廷从哪里给我们凑这些钱?所以我们商量来商量去,周奎就给皇上出了这个主意。”
刘云龙说道:“你们不会连这120万两军费也让我出吧?”
黄希宪说道:“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和史大人商议后,这次战斗的燃料费、药费、船工费就由你承担了。”
“啊?”
刘云龙一听,原来这里还有个坑。不仅是让他免费给军队提供运输,还要倒贴用于疗伤的麻醉剂、磺胺脒、甲硝唑等药费。参与这次军事运输的,不仅仅有他自己的船队,还有苏州各大船帮的船队,这些船帮的钱也得由他来垫付。燃料费、药费、船工费、食宿费等加起来,估计自己要垫付20多万两银子。这叫啥事儿!
黄希宪说道:“你也别怪我们。不过,你想想,你现在是皇上的义子了,今后办事就方便多了,你在这里损失的,难道还没办法补回来?至少今后潘公公再也不敢敲诈你了。”
“他也没怎么敲诈我呀。”
“哟,刚做了皇上义子就替他说话了?以前他从你那买东西,每年你至少损失5万两吧?今后他还会压你的价?还有,你在各地开矿,今后官员还敢勒索你吗?你说当年长洲知县叶承光勒索了你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不然朝廷怎么会把他调走。”
当年刘云龙在大阳山开采白泥矿时,原长洲知县叶承光就经常向唐苏殿索要各种钱财。没多久,叶承光就被调走了,由谢良瑾接任长洲知县。叶承光索要钱财的事,刘云龙、唐苏殿都没敢去外面讲,至于为啥会突然被调走,刘云龙倒确实不知情,原来是你黄希宪暗中知道后,想法调走了叶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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