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揽过沈忱:“再过半年我们离开这。”
沈忱眉头一皱:“你”
“新帝暴政且痴迷长生之道,如今这世道民不聊生,我在塞外养了一万骑兵……”
沈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哥,你可知一旦失败”
“我知,可若我不反,杨家也早晚会被灭门,新帝已忌惮杨家多年,如今他的左膀右臂皆是杨家对敌。”
沈忱未语,他知晓杨昭的性子,绝不会任人宰割。
近日因打了胜仗,整个军营的士兵情绪高涨,杨昭特地宰杀了十几头羊来为所有人庆祝。
一些士兵载歌载舞,喝着酒吃着肉把酒言欢。
有些人则眼观天空遥望家乡的方向。
还有些人在卜卦,算一算日后的姻缘与运势。
沈忱被吸引住,他也为了上去,他自幼精通卦术,自祖父一事后,他再未碰过卦。
那次他明明卜卦卜出祖父可以逢凶化吉,可结果却大出人意。
“夫人,您也要卜一卦吗?”
沈忱摇了摇头:“你们玩吧。”
一位士兵皱眉:“喂,为什么卜出我无妻无子。”
另一位道:“我这卜出后半生有恶疾。”
几人乐不起来了,纷纷哭丧着脸。
而唯有沈忱看通了卦象,这几人的卦象是想通的,也就是说此人无妻无子和另一人日后身染恶疾的原因相同。
沈忱想到了一个原因,那便是战争。
于是他挤进人群,拿起龟甲开始卜卦。
“夫人卜得何卦?”
沈忱沉思片刻后道:“算一算故乡的家人。”
沈忱卜卦之后,神情一乱,呼吸一滞,他立马将卦象打乱。
“夫人这是卜的故乡的家人吗?看着不像啊。”
杨昭赶来,挤进人群:“阿忱,你在这呢。”
见到将军,几位士兵立马散了。
沈忱握紧龟甲,他深呼了一口气:“哥,我们留在边疆吧,不回去了,一辈子都在这里。”
杨昭笑道:“怎么突然不想回去了?”
沈忱不语。
“阿忱,哥说过,会带你回家。”他语气深沉,面色有些凝重。
那日后,沈忱两月未见杨昭,只知他一直在征战来犯的边陲国。那两个月里,沈忱受到了十份捷报。
塞外的春季风景甚佳,沈忱坐在湖边垂钓,一钓便是一天。
又过了半月,听闻杨昭攻下了佳阳关,拿下了三座城池。
那天夜里,沈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那晚的卦象,他多希望自己卜错了,如若那卦象为真……
就在他沉思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侧:“阿忱,还没睡啊?”
沈忱转身,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瘦了,唇色有些苍白,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痕,发丝凌乱,战袍还没脱下,带着战盔……
塞外的春季虽天气见暖,可夜里还是刺骨的寒冷。
杨昭喘着粗气,面色微红,眼角带笑,喘出的气体形成一道道白雾飘过沈忱眼前。
沈忱清晰看见杨昭的眼角长出一条纹,又看到他脸上的疤,沈忱怔怔地盯着杨昭。
片刻后,沈忱抬手摸了摸杨昭的脸。
二人之间的眼神中充斥着疼痛与心酸。
杨昭知晓自己走得路有多危险,他如今十分后悔将沈忱带来了边疆,当初不如将阿忱送到远方也好过带到这里。
他心疼如今病弱的阿忱,阿忱的性子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他前几日能到阿忱穿着官服在朝堂指点江山,那里才是阿忱的归宿。
他心疼阿忱一人抗下了一切,如今毒入肺腑,每日靠着药吊着命,他怕沈忱有一日离他而去……
杨昭猛然别过头,忍住眼中的泪,他大笑着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涩,然后摘下战盔:“想哥了吗阿忱?”
沈忱却已红了眼,他光着脚走下床,从背后一把抱住杨昭:“杨昭。”
杨昭的背脊一下僵住。
“杨昭。”
那一夜沈忱前所未有的主动,他拉着杨昭来了一次又一次,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想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杨昭。
深夜里,二人身影交叠。
沈忱一声声叫着杨昭:“哥。”
杨昭每每会想起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恨哥吗?”
沈忱咬着唇,忍受着杨昭的……
“阿忱,恨不恨哥在你大婚之夜……”
“恨。”
杨昭笑了:“有多恨?”
“想杀了你的恨。”沈忱将原本在上的杨昭推倒,一口咬住杨昭的脖子,随后又咬住他的嘴,向里咬住杨昭的舌头,直到二人的嘴里满是血腥味,沈忱才停下。
杨昭扶着沈忱的腰肢……:“恨吧,哥把命给你。”
事后,看着杨昭心口的伤,沈忱咬了下唇,那伤痕贯穿了心口
杨昭揉了揉他的头:“别担心,哥和你们不同。”
沈忱不解。
杨昭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哥的心脏在右边。”
沈忱贴上去听了听,好有力的心跳声,像有个小人在耳边敲着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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