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寒的死在京城轩然大波。
“丞相府的五姑娘在府里自尽了。”
“我听说是不想去和亲。”
“哪个想去和亲？北蛮人粗鲁野蛮，这嫁过去不知道能活几年。”
“我听说，一开始定的和亲人选是将军府的四姑娘。”
“这四姑娘与丞相府被赶出来的大公子有婚约，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赐婚。”
“不是，是北蛮使臣看上孟府四姑娘，愿意用五百匹战马让四姑娘去和亲。”
“那这北蛮使臣出手挺大方，五百匹战马，要是我们有了这五百匹战马，兵力肯定会上升一大截吧。”
“岂止，北蛮的马个个膘肥体壮的，比咱们的马要大上一圈呢，”
“那这四姑娘为什么不去和亲？”
“人家亲姨母是皇后，怎么舍得让自己外甥女去那苦寒之地受罪？”
“所以就让别人家的姑娘去受罪？现在人家死了，是不是该四姑娘为国效力？”
一时间，京城热闹无比，都是举荐孟楠央去和亲，更有甚者，学子发起联名上书事件。
当事人孟楠央表示，闹吧闹吧，闹成功就算她输。
早朝上，各位大臣们也在商量此次和亲该派何人去，但没人敢说让孟府姑娘去和亲。
又不是傻子。
皇上对孟府那么偏心，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丞相，，”皇上实在受不了那些人的吵闹。
“微臣在，”周言中佝偻着身子，一副深受打击，萎靡不振的模样。
皇上知道丞相刚刚失去女儿，但他又知道，丞相对这个女儿可不上心，一年能见上几面就算是很可以了。
现在女儿死了，感觉对不起女儿么？
鳄鱼的眼泪。
皇上安慰一番，毕竟死者为大。
又试探的问一句，“丞相，令爱确认是自尽？”
周言中一脸迷惑得望着他。
皇上迎上他的目光，“要是把凶手逍遥法外，令爱不得含冤九泉？”
自己闺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父亲太失败了。
周言中又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哽咽，“是，她，，是上吊自尽，”
真相是什么，他不关注，这个女儿死了，能给他带来利益，那这十几年的饭就没有白吃。
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来，愧疚道，“皇上，微臣这个女儿自小就被微臣夫人惯坏了，不懂什么大道理，这才意识想不开上吊自尽，还请皇上恕罪。”
又很懊悔道，“都怪微臣，从小就应该悉心教导，不然这会也能为大煜换五百匹战马回来。”
“皇上，”永宁侯站了出来，大义凛然道，“现在民间都在倡议让孟府四姑娘去和亲。”
“为什么？”皇上挺了挺背，坐着真累。
“南阳已经定亲，为何还会传出她要和亲的谣言？”
“微臣不知。”永宁侯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
“和谈一事暂时未成，和亲尚且过早，”皇上又想了想，道，“刑部尚书，”
“老臣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来，瘦削的脸庞，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锐利。
“杜大人，你去查一下坊间传闻，这朝廷大事怎么传出去的？背后之人意欲何为，你给朕查清楚了，”皇上吩咐。
“是，老臣领命。”杜明俯身行礼。
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得周言中听到皇上的吩咐，眉头挑了挑。
散了朝，皇上去御书房批奏折，赵乾进屋，拱手行礼。“父皇？”
“嗯。”皇上轻声应了一声，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奏折，“小八被下药的事，查的怎么样？”
“那两个人说是德妃娘娘让他们做的，然后就死了。”赵乾直接道。
“你认为是德妃做的么？”皇上抬头望着他，眸子里多了一些审视。
赵乾没有丝毫退缩，他从来不惧怕皇上，不惧怕自己的父亲，他有的只是崇敬与爱戴。
敬佩自己的父亲，爱戴他的君主。
“父皇，此次宫宴是德妃娘娘一手操持的，出了任何问题，德妃娘娘都要负责，所以儿臣认为不是德妃娘娘所为。”赵乾公平公正道。
没有任何歪曲事实的话。
虽然德妃娘娘是除皇后之外，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子，
除了她，皇后就可以一家独大，但什么担子都落在皇后身上，她可不想这样。
“嗯，”皇上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小八喝的什么药，查了没？”
“儿臣从那个宫女身上搜到身下的半包药，太医查看过，是普通的催情散，一些地下渠道就能买到。”
“与那二人有所接触的人，儿臣都搜索一遍，没有搜到此类药。”
“那也断了。”皇上扔了手里的奏折，没有心思看了。
皇后还等着结果呢。
算了，宫里多少冤案没查出来，不差这一件。
“周家姑娘的死，你跟璟良好好去查查，”皇上道，“那丫头白天还跑到将军府大闹一通，晚上就回去寻死，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父皇。”赵乾也感觉其中巧合太多。
周家那姑娘从来不出府，第一次出府，就死了。
不可能没有一点猫腻。
皇上又忍不住碎碎念，“这北蛮人在城里，就知道闹事，和谈一事，对于他们来说也没多么紧要，”
“这事还要抓紧办了，让他们早点滚蛋。”
“父皇，他们不达到目的会离开么？”赵乾认为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留在京城的理由，我们也能动手了。”皇上哼了一声，“我们每年死在北蛮人手上的士兵可不少。”
“他们要不想和谈，趁你姨父还年轻，赶快打，到时候你跟璟良都给我去，别以为这江山是好守的，”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你若是弱小，别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你要是强大，一群蚂蚁也能咬死一头大象。”
“儿臣明白。”赵乾拱手，“父皇。儿臣这就去调查。”
“去吧。”皇上又认命的看起奏折。
又是不想当皇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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