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重重的关闭，阿雅将手臂粗的锁链缠绕在把手上，套上锁。
随后没有任何留恋和害怕的往回走。
头顶上的排风口发出嗡嗡的声音，轻微的风吹了下来，吹起了她的裙摆，鲜红的裙子在随风飘扬。
阿雅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薄汗，扬起嘴角，看着前面朝她走来的一群黑衣男人。
通道里的光线很不好，墙壁上的小聚光灯投在地上，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光芒里。
无数的微尘在光束中跳跃、弥漫，像是森林中的小精灵，在欢呼雀跃。
对面带头的男人名叫姜凯，阿雅曾在实验室里见过他，毕竟是他亲自带她去。
随着他们的移动，阿雅看见了满身是血的言成，他被两个人架着，双腿拖在地上，头垂着，一丝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滴落在地上。
姜凯：“0973号实验体，美人罂粟，你犯了一个重大错误。”
阿雅淡淡一笑，手上有一粒药丸，她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姜凯：“你在自毁。”
阿雅的脸色变得很痛苦，一手撑着墙壁，捂着胸口，嘴角漫出血迹。
她用力地将涌出喉管的鲜血咽了下去，抬头看向姜凯等人，露出一个凄美地笑容。
阿雅：“我现在全身都是毒液，靠近我，你们也活不了。”
姜凯：“你快死了，不需要我们动手。”
阿雅：“对啊，我快死了，那个人也快死了，姜凯，把他给我吧。”
姜凯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架着言成的两个男人便把他扔在了阿雅面前，血肉之躯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阿雅感激的看了姜凯一眼：“谢谢。”
姜凯：“那个人呢？”
阿雅：“已经走了，你找不到她的。”
姜凯沉默了一会，也不准备在阿雅这里浪费时间，带着后面的人从另外的出口出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阿雅慢慢走到言成面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
他的身上应该手脚都断了，所以呈现出了诡异的折叠，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脸上都是伤口，额头破了，牙齿应该也掉了几颗，所以一直在流血。
阿雅用自己的衣服帮他擦了擦脸，尽量像个人样。
言成气若游丝，他虚弱的睁开眼眸，看见了阿雅似乎很震惊。
“你怎么还没走？”
他惊慌的看向周围，没有发现姜凯等人后松了口气。
可是转而看见阿雅又漫出口的鲜血，不敢相信的颤声道：“你又干了什么？”
阿雅随手擦掉自己嘴边的血，浅浅的开口：“加速血液的流动，将沉寂的毒素唤醒，早点脱离痛苦的深渊。”
“你疯了！”言成大吼道。
但是因为受伤过重，激烈的情绪爆发让他胸口阵痛，他猛咳了一声，脸色瞬间毫无血色。
阿雅：“我疯了，你也疯了。”
言成喘着粗气看她，眼里都是愤怒。
阿雅手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为什么最后要帮我拦住他们？”
声音里是探询，是痛苦，是怀疑。
言成仰头看了阿雅许久，最后闭了闭眼睛，哀叹一声：“我是在陈家长大的人，永远都不能背叛我的主人，所以我必须执行命令。”
“但你是我亏欠最多的女人，以前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受尽了折磨，是我的错。”
“我是个怕疼的人，别看我是个大男人，陈家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会让人生不如死，所以我一定不能活着回去。”
阿雅被逗笑了。
“遇见阿雅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所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阿雅快乐一点。”
言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气息越来越弱，眼眸也开始慢慢合上，“可是阿雅不该回来的。”
一滴泪水混含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如一朵朵血色莲花，乍然盛开。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收回我之前的那句话的罪字，遇见你只是我不幸的事情。”
“谢谢阿雅。”言成温柔的笑着，剩下的一点力气用来化作视线，想要用尽一切留住这个女人的样子。
阿雅明颜如花，粲然一笑：“言成，看在你帮了我一次的份上，我给你跳支舞吧。”
言成：“好，我也是见过你跳舞的人了。”
阿雅提着裙摆，脱下鞋子，赤脚走在地毯上，走到聚光灯下。
“这是你的荣幸，毕竟见过我跳舞的人都死了。”
“对不起。”
“你是在为你让我被他们训练成一个杀人机器而道歉吗？”
言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光下摇曳的红裙，光辉洒在她的身上，如银河流泻的星光，耀眼夺目。
红唇、浓眉、勾心摄魂的笑容，就像一朵巨大的罂粟花，美得如梦似幻，美得剧毒无比。
地上的人逐渐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他的眼眸却始终睁着，温柔的看着阿雅的方向，坚硬的脸上是难得的笑意。
阿雅也快没有力气了，最后她倒在了地上，朝着言成爬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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