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予初受伤之后,沈祈安每日下值都会自动将路线改成回景府。
景湛在自家门口碰到沈祈安,虽说心中对沈祈安这位神人的认可度极高,可他作为初弟的兄长,自然不可让自家的白菜被这个“神猪”拱了去。
“沈大人日日下值便直奔寒舍,就不怕招人非议吗?”
景湛双手抱胸,眼神不善的盯着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的沈祈安。
“景兄。”沈祈安礼貌至极,笑容和煦,“我与景录事交好,又有何可非议?”
是了,景予初的身份还未对外公布,又有谁知道她是女子?
景湛为自己思虑不周狠狠懊悔,嘴上囔囔道:“那也不成!您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我们景家庙小,您还是……”
“喂喂喂……”
景湛的话还未说完,沈祈安早已步入景府,他正要上前拦人,就被十三拦住了脚步,拽他往景家院子里走去。
“景主簿,我这儿有个招式总练不明白,还请您指点一二。”
“我现在没空指点……喂!放手!放手!”
景予初正在沙盘之上推演着航道的行进路线和渡口,就连沈祈安进来都未曾察觉。
她的沙盘做得十分精致,沈祈安办案多年,大理寺中也有许多用来推演地形的沙盘,竟无一能及得上景予初面前这个。
“你这沙盘倒是别致得很。”
他骤然出声,将正在沉思的景予初吓了一大跳。
“大人?您怎么……又来了。”她拍着被吓慌的胸口道。
沈祈安的注意力全在她桌上的沙盘之上,他修长的手指拿起河边精致的小房屋,“自己做的?”
景予初点了点头,“进京兆府之前做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祈安摇了摇头,“没有,你这沙盘做得很好。普通沙盘都是用沙子划分河道,你这河道倒是做得精致。”
她将底座凿出一条河流的凹槽,以泥土模拟流向,那泥土之上还泛着淡淡的蓝色,新奇的很。
“你这河流,是用蓝草染的?”
景予初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大人果真好眼力,这蓝草难寻,我还偷偷到那染坊之中向浣衣女用五个铜板换的染料!”
沈祈安大受启发,大手毫不客气的揉着她的发顶,“聪明。”
说完,他又将今日之事一一口述给她听,“虽然你那馊主意没用上,不过倒是可以知晓,在柔嘉郡主那里,东珠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
“霍大将军镇守关东,这些年来,什么新奇好玩儿的物件想必都给柔嘉郡主送过,这不奇怪。”
景予初将手中的红色旗子往河道中一放,指着金陵渡口道:
“大人,您看这渡口,能看出有何不妥之处吗?”
金陵是旧朝古都,位于江河下流,距离京都与江南都不算不远,若是作为枢纽,倒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不过沈祈安并未看出来景予初何意。
“何处不妥?”
景予初又将一枚红色旗子插入海运航道的地方,而金陵汇流之处,正是他们之前所推演的海运航线。
她缓缓道:“我们一直以为,他们为了节省成本,这三条航道必会择其一,可我们忘了一件事——”
“若他们将此处作为货物转接口,无论我们追查哪一条道,线索都会中断。”
她的话让沈祈安醍醐灌顶。
他们一直以来在追查的方向没有错,但是他们都忽略了,倘若对方不计成本呢?
沈祈安双手掐着景予初的脸颊,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红唇,“卿卿,你真是聪明!”
说完,还未等景予初反应过来,就已经只见到他的衣角消失在门框之内。
沈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稳重了?
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十一。
大人早上才吩咐他跟的线索,这还没到未时又换了调查方向。
十一瞧自家大人那张兴奋的脸,自从与景录事日夜厮混之后,他们家大人的脸上开始有了各种精彩纷呈的表情……
为了不去扫茅厕,他决定还是不要多嘴关于景录事任何事情的好。
“大人,您看这个。”
十一走后,十二带着信件进了沈祈安的书房,小声道:
“属下一路跟随柔嘉郡主,发现……柔嘉郡主几乎每日都宿在那别院之中,而且——”
“有话直说。”沈祈安冷声道。
十二摸了摸鼻子,“而且姜丞相每天晚上都会过去,只不过从未留宿。”
沈祈安冷哼一声,那柔嘉以为自己尽心尽力辅佐姜宇旸,可人家从头到尾对她只有利用。
可悲。
“我命你查那姜宇旸在外头养的那个女子,查得如何?”
“大人请看。”十二双手递上一个信封,“要属下说,这姜丞相也奇怪,他那原配夫人明明是自己亲手了结的,如今却在外头养了个与他原配有八成相像的外室……”
沈祈安低头看信,嗤笑道:“若姜宇旸的原配不死,霍霜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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