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虞恙的行事风格。
虽然虞恙在外维持的人设时而静然冷持,时而温良木讷,时而病弱怕生,千面对人,但内在都不是任人拿捏,会吃亏的主。
想武襄侯邸这样的情况,虞恙只有言语攻击,没有行动表示,任由那老妪做主,荀芫禾发泄了一通,沉思下来,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所以凑过来问虞恙是不是有其他的原由,不然没道理这么做。
虞恙却回:“不然呢?”
不然呢?!
好一句不然呢?!
荀芫禾不想过问!
虞恙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哪里是需要她过来给她撑腰的模样!
虞恙见她怒极反笑的模样,赶忙伸手将她拉过来坐下,安抚:“年纪大了,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免得头晕脑胀又得卧床静养。”
“这家里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怎么心平气和?”荀芫禾刺人,“你这边有事藏着掖着,有事都自己担着。你爹自回上极复职,便一心扑在谏院上,整日为自己树敌,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要把同僚得罪个遍,他倒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在其位谋其职,不敢负陛下所托。”
荀芫禾冷笑连连:“自己那臭脾性,真是心里没数,还不负?”
又是一声冷哼,甚是嫌弃:“你们父女这性子,我怎么可能平和得了?真不知这些年我是怎么忍过来的!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是是是。”虞恙顶着荀芫禾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重新拿了一个勺子给荀芫禾,让她不要因为她的事耽搁了晚膳,饿着自己,然后撇清干系:“父亲做事不顺您心,您不要牵连与我,我可没他那么不省心。”
“半斤八两。”
荀芫禾没好气的一瞥,舀了一勺子,还是吃不下,干脆放在一旁,语重心长地看着虞恙:“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说点实话,让娘亲安心。”
虞恙不咸不淡:“怎么想?也耐不住这武襄侯爵位虽是易爵,武襄侯邸还是老侯爷做主,他又远在北地,我们也没见过,哪是我等晚辈在这儿置喙两下就可以变更的?”
荀芫禾点头,对虞恙的话还是有些认同,但下一秒,止住,表情不善地看着虞恙。
别在这儿转移话题的糊弄她!
虞恙继续:“文心是个严厉忠厚的,管家掌事也挺好的,也不会以下犯上,除了明面上的权钥,也不差什么,落得个清闲自在,不也挺好?”
“明面?不差?挺好?”荀芫禾一连三个冷笑,反驳:“若真如此,你挑衅人做什么?赶紧的!别绕圈子!”
虞恙一脸认真:“绕什么?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荀芫禾却是不信,虞恙这话,除了那句清闲自在,没有一句是真的。
但虞恙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太过逼问,只得妥协:“行吧,你受得了,我可见不惯。隔日便让你爹爹参个武襄侯邸御下不严,治家不勤,看那老侯爷如何作态!”
“去吧去吧。”虞恙甚是敷衍地将筷勺放下,起身要在庭院走动一二,“以公夹私,亲家互撕,自证传闻,真是会给上极民众增添笑料哈~”
“......”
见虞恙还有心情开玩笑把她气得半死,荀芫禾是一刻也不想在这糟心的武襄侯邸待了,甩下一句:“玩吧你!不管你了!”
说着就叫着简然迈步朝外走去。
只是临了,还是忍不住多嘴:“真遇到拿捏不住的,记得回来找我们。”
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已经绕到假山石水那边的虞恙听到没有。
虞恙自然是听到的,只是沉默了一瞬,便神色如常的继续散步去了。
是夜,锦湘楼。
“乌管事。”
守夜的仆从见面色不虞的乌石大步而来,心有戚戚,不敢上前触霉头,小声见礼后就退到一边降低存在感去了。
乌石大步迈进,神色有些烦躁,直接越过仆从向二楼走去,那儿烛火明亮,空旷静幽,只有文心一个人在那儿坐着,不知是在看账目还是在看图画,面平无忧,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察到外面传闻,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乌石觉得,应该是后者。
武襄侯的消息渠道,可谓是一通百灵,文心怎会不知?
乌石上前,想要宽慰文心一二:“姑婆,您没事吧?”
文心头也没抬,声含不悦:“嗯?”
乌石从善如流的换了个称呼:“嬷嬷,您没事吧?”
文心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乌石提醒:“今日,夫人不是去赴柔嘉公主的腊八宴。”
文心依旧:“嗯,怎么了?”
乌石急了:“外面都在诽议笑话侯邸呢!”
文心淡定:“说来听听。”
“......”
他不信文心不知道事情的经由过往,那还需要他多此一举的再转述什么?
“嬷嬷这是打算不追究了?!”
“追究什么?”
或许是乌石的喋喋不休,扰人得很,文心将手里的图画往桌案上一甩,抬眸看向急色的乌石,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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