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柔声问道。
“……”姚沐心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初霁晨叹了口气，索性直说了，“姚沐心，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她怔了怔，摇摇头，带着哭腔嘶哑细弱地道：“你不知道……”
初霁晨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知道，真的……”
她闭上眼睛还是摇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姚沐心的摇头，与其说是不相信他真的知道，不如说她不愿意接受，他既然知道了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态度……
她宁愿他知道了，痛快地舍弃她，那么可以省略很多挣扎的过程。
他帮她擦掉泪，捧着她的脸，“姚沐心你看着我！我去见过梁奎庆了，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姚沐心终于睁开眼睛，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
初霁晨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当年被绑架的事，不是你的错。”
姚沐心终于控制不住，哭着喊了出来：“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没完没了的麻烦！初霁晨，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被绑架、不会有那么多危险，你可以……唔……”
后面的话，统统被初霁晨的唇堵在喉咙里。
姚沐心用双臂努力地推着他，可初霁晨强势地把她的双臂连同她的人都圈进臂弯里，
他也不管她脸上哭得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直到她喘不上气才又放开。
初霁晨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扣着她的后脑，距离她很近地看着她浸湿的双眸，态度平静，“姚沐心，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当年绑架我的人是你父亲招来的。我就是怕你这样胡思乱想，我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你早知道？”姚沐心微微蹙眉，来回打量着他两只沉静如海的黑眸。
他早就知道，可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姚沐心此刻才意识到，初霁晨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
初霁晨点头，“没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对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
他顿了顿，确认她听进去自己的话，又接着循循善诱道：“那件事情跟你没关系，错在梁奎庆、在彭东，在我父母没有保护好我……总之不是你的错。你是那段时光里我生活中唯一的亮色，姚沐心，你接近我不是错！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怪过你，我感激你……”
“可是……”
他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说是因为你对我好，导致我被绑架，因为我对你的心意导致了现在一系列的后果，那我愿意承受！
“哪怕我再因为你被绑架个一百次、一千次，再被虐待个一万次，我也不会后悔！”
“可我不要那样！”她抓过初霁晨的手放在心口，“晨，我这里好疼……我不愿意看你吃亏受罪。”
她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掠过他直挺的鼻梁、柔和的面颊、性_感的薄唇，还有他线条优雅的下颌，“初霁晨，你这么好，完美得无可挑剔。不要把以后的日子都搭在我身上，不值得的……”
初霁晨淡淡地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一定要愧疚，那就用你自己、用你往后的时光来弥补我……除此之外，我不接受其他方式！”
“初霁晨，别这么固执……”
“乖乖的！老实待在我身边。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会找你索债的。”
“初霁晨……”
“我喜欢你叫我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护士又来挂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等护士走了，初霁晨躺在她身边，把她拽到怀里搂得牢牢的，“我也累了，陪我睡。”
昨晚一夜没睡，还东跑西颠的，情绪上也煎熬，早上只眯了一会儿，熬到下午，饶是初霁晨也有扛不住了。
姚沐心咳了两声，想推开他，“别靠我这么近，传染你怎么办？”
“没关系，多挂个吊瓶而已，反正我也要陪你待在这里。”
姚沐心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挂着点滴的那只手臂还算自由，可也只得那么放着。
这样被初霁晨箍着躺了一会儿，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姚沐心也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睡着了。
……
一周后。
楚宅。
楚楚穿着一袭黑衣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疲惫。
这几天听着电话里的指示，楚楚和另外几个黑狐成员，用一辆越野车把李扬送到了边境，接着李扬被几个军人模样的人接走。
贺千城和他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出现。
也是，既然有人接应，那贺千城根本就用不着出现，他只要接到对方电话，就可以确定黑狐是不是把事情给他办妥了。
黑狐为了钱，当然会办得妥妥的。
可最让她意外的是李扬，也不知道贺千城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有点兴奋，好像要迎接新生活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邻国可是经年累月的处在战争不断，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
想去很容易，想回来可就难了，在那里呆两天，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可是这些，李扬显然都知道，却很向往。难道他觉得自己生活在和平社会屈才了？
至于梁奎庆，是贺千城自己人给带走了，楚楚不知道他被送去了哪里。
所以要说把柄，根本没有。
楚楚叹了口气，这来回一路风尘仆仆的好几天，休息、洗澡都是浮云。
下一次，她可再也不要接这么辛苦的差事了！
一路上，佣人跟她打招呼。
刚想要上楼，楚雄在楼下叫住她，“楚楚，你回来了。”
楚楚在楼梯上站住脚，扭头往下看。
楚雄在家里没有戴墨镜了，露出一双凌厉逼人的眼睛，不过这双眼睛在看她的时候，一般会柔和一些。
楚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哥。”
“很累？”楚雄问道，他告诉过她这一趟会很累，不想让她去，可她偏不听。
“嗯，很累，我先睡一觉……”
楚雄嗯了一声，点点头。
楚楚回到卧室洗了个澡，睡了半日，直到晚饭时分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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