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我不懂……”
贺千城歪了一下脑袋，“给你个提示：子不教，父之过。初霁晨虽然才十七岁，可他也不是爱玩小孩子过家家的人。儿子都整了，老爸当然也不能放过。”
姚沐心皱着眉，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初霁晨也要整梁念国？
可梁念国因为市里视察他的工厂，所以赶着回了洪城。
初霁晨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整他？
她忽然想到了，皱着眉头，喃喃地道：“因为初家在洪城没有势力，所以他要整梁念国，是通过你？”
贺千城缓缓点了点头，“怎么样？你的小男朋友是不是又让你刮目相看了？现在你还觉得他跟我有很大的区别吗？”
姚沐心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有分寸的……”
贺千城的身体向后靠上椅背，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他有分寸？可是这件事情上，该拿捏的分寸的人是我呢……”
姚沐心点头道：“我知道……那你要做到什么程度？”
贺千城扯了扯唇角，“我要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想怎么样。”
“取决于我？”
贺千城点了点头，“梁念国已经因为行贿，被调查了。接下来会发现无数问题，不出两个月，他的事就能有结果。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你不插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坐牢是坐定了，工厂也要倒闭。你祖母最喜爱、最骄傲的儿子坐牢，她肯定要撑不住，说不定心脏病发，一下子就过去了……”
“不！”姚沐心惊慌地喊出声来。
楚楚闻声快步走了过来，“沐心，怎么了？”
姚沐心看向她，察觉自己刚失态了，“哦，不，没事……只是说话，你不用担心。”
楚楚点了点头，眼梢扫了一眼贺千城，十分不悦，但转身又回到座位上。
贺千城望着低下头去的姚沐心，“你可怜她？”
“……”
姚沐心苦笑了一下，泪水忽然盈满了眼眶，“我不想让她死这么早……太便宜她了……”
说罢，她俯身在桌上哭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隐忍的啜泣。
贺千城坐在对面看她哭，心里一阵抽痛，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而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的帮凶。
他终于还是伸手，轻轻放在她头发上，“姚沐心，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姚沐心感到他手上的热度从头顶传下来，呼吸一滞，停止了哭泣，慢慢抬起头来。
随着她的动作，贺千城也收回手去，随即递上一包纸巾。
姚沐心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抽出面巾纸，收拾干净自己的脸，平复了一下情绪。
“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贺千城问道。
“梁念国行贿是真的吗？”她问。
“是的，没人栽赃他。他那个工厂本来也是问题多多，安全、环保各方面的问题。
“但他有一个同学在洪城有点权势，他依附着他，所以一直没事。如果我不插手，这次就只是走个过场。”
姚沐心想了一下，“那么让工厂关闭吧，总不能再让他继续祸害社会。但坐牢就不必了，行吗？”
贺千城沉默着，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片刻，他停了下来，“如你所愿。”
她的要求操作起来有难度，但并非做不到。
姚沐心也不是完全不懂事，“让你为难了，是吗？”
贺千城笑而不答。
又是默认……
姚沐心继而问道：“初霁晨要你帮这个忙，是不是也有答应给你什么好处？”
“他想给，我没要。”
“为什么？”
“我不要他的好处，我要你的。”
姚沐心闻言，手不自觉地一抖，她赶紧握住。
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和慌乱，她垂着眼，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贺千城弯起薄唇，缓缓把上身前倾，两臂横在桌子上，隔着小小一张咖啡桌，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贴的她很近，神情柔和，“我要你心里的一席之地。”
他说这话的语气，温柔得不像他……
姚沐心感到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几乎要跳出胸腔，噎到她自己。
而这种感觉表现到身体上，就是她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本来白皙的小脸，也瞬间飞起一片红晕。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目光闪躲着不敢看他。
贺千城却勾着唇，视线如磁铁般紧追着她躲避的眼睛，玩味地欣赏她的窘迫。
在姚沐心终于缓过神来，张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笑着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会拒绝。但其实你心里知道，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不是吗？”
“……”
姚沐心无法反驳，索性沉默不语。
他愿意且有能力帮她报复那一家人，给她出气，换了谁都会心动的。
可这种心动却不是爱情，说是感激更为恰当。
但是，她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对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动心？
可她说不上来……
……
又过了一个小时，姚沐心出了咖啡店，孙浩开车在外面等。
姚沐心上车后靠在座位上，眼睛看着窗外想事情。
贺千城说梁奎庆在改造，现在已经有些效果了。
他会尽快让他往家里打个电话，叫他们不要再去打扰她。
还提到了贺千金，她确实匿名和甄珍联系过，说了些有的没的。
可贺千金毕竟是他妹妹，除了没收她的手机，冻结她的存款和信用卡，再让人看紧她一些，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威吓她。
但是他提到了自己和贺万年的两年之约。
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半了，贺万年对他在商场上的表现很满意。
只再等半年，他父亲就会带着贺千金去环游世界了。
希望到时候，她的心怀能开阔些。
但愿吧……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楚楚突然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少见贺千城的为好。”
姚沐心怔愣了一下，看向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楚楚瞟了他一眼，“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吗？就像大灰狼看小白兔一样，分分钟要把你吞掉！”
“……”
是呢，姚沐心也知道那人不能见，可其实想躲也是躲不开，只要他想，总有办法见得到她，躲着未必是好事。
可姚沐心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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