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凤汐眠垂着头没敢再看他。
但皇甫释离的心情很好,尤其还特意添了一下唇角。虽然时间不长,但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不错。
皇甫释离低吹口哨,追月当即抬起头来,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调过身来。它嘴里还叼着未嚼完的草,对上皇甫释离不满的眼神,还是乖乖地将草吐到一边,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凤汐眠忍不住唏嘘,“他能听懂人话?”
皇甫释离点头,“它不仅能听,还会看。”
“哦。”凤汐眠漫不经心地回应。突然一愣,转头看那追月的时候顺带扫到皇甫释离带笑的眸,脸倏地又是一热。
这动物太聪明,太有灵性,似乎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坐上马背,凤汐眠以为他们是要回去了,不想在前面的拐口,皇甫释离转而去了另外一条路。
“我们去哪?”
“狩猎。”皇甫释离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凤汐眠还不习惯和他这样亲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一时想起了什么,她又侧头问道,“赤手空拳?”
耳畔传来低笑,“赤手空拳。”
黄昏渐退,暮色渐深。
碾迟庚和颜世琛等人早已经到了灌阳山,却只是徘徊在灌阳山入口,几次鼓起勇气要策马进山,又几次想起皇甫释离那张冰脸而又打消念头。
此次他们挑选的人不多,除了被硬拉过来的北冶和北褚,也就两三个只会用手里利器说话的木头人。是以守在这里这么久,絮絮叨叨个不停的也就颜世琛和碾迟庚。
“我看天色也已经差不多,要不要进去探个究竟?”碾迟庚的后脑勺已经被他摸了十几遍。
若是个饼,这会都已经成膜了。
颜世琛摇头又是一叹,看向北冶他们,“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万一出现白南虎……”
“王爷本来就是去找白南虎的。”北冶实在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碾迟庚和颜世琛异口同声。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到北冶跟前。颜世琛道,“你刚刚说,王爷本来就是去找白南虎的?”
北冶淡漠点头。
“所以你丫还能这么淡定?”碾迟庚表现得特别不淡定。
北冶微微蹙了蹙眉头,余光瞥向北褚。
北褚用一副‘就知道’的眼神回应他,早就猜到他们知道皇甫释离的意图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所有人跟我现在进山。”颜世琛沉喝道,牵头上马,走在前面。
北冶倏地过去拦在前面,“时候未到。”
北褚担心他们打起来,收起袖手旁观的姿态,将皇甫释离进山之前的嘱咐如实说了出来。
灌阳山横跨三个山头,平坦草原之后便是平林。
平林分三区,皇甫释离带凤汐眠去了北区。
“若我记得不错,白南虎就在这里。”凤汐眠落地走了几步,回头对皇甫释离猜测道。
皇甫释离勾着薄唇,“你记性不错。”
本是随口一说,未想会得到他的肯定。
凤汐眠一瞬的无语,道:“你要猎它做什么?”方才她刚刚敞开心怀就被他带来干这么不要命的事儿,到底是他太自信,还是他的爱好太别致?
“不信为夫?”皇甫释离哑然失笑,正色道:“今日确定了你的心意,着实高兴,来点刺激的做纪念,免得眠儿你出去一趟又将我给忘了。”
凤汐眠:“……”她怎么就不太相信呢?
深林风寒,皇甫释离让凤汐眠待在追月旁边别动,转而捡了些干柴回来生火。也幸这几日未落雪,干柴还容易寻。
生了火,皇甫释离和凤汐眠坐靠着取暖。
时候还早,皇甫释离并不着急动手,反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凤汐眠聊天。他们都不是话多之人,聊了几句便都相安无言了。
倒不是没话聊,只是他们都藏着心思,也都怀揣着探测对方的心思却都还守着各自的秘密。皇甫释离试图追问凤汐眠的过去,凤汐眠则话里话外都在问及皇甫释离的昔时。
几番互探下来,两人干脆都选择了沉默。
凤汐眠的手冰,虽然已经在火堆上炙烤了有一会,然经皇甫释离伸手一握,还是不够暖。冷峻的眉头轻微蹙起,握着她小手的力度也加深少许,语气迟疑地问她:“你身上患的,真是寒疾?”
凤汐眠镇定挑眉,坦荡回视他的眸,漫不经意地反问:“这世上还有谁的医术能比得过决明子?”
皇甫释离皱眉加深,见她不甚在意,终是没有多问。
察觉他情绪不对,凤汐眠转移了话题,“王爷为何非要猎这白南虎?”秋猎时候那何为小侍卫提及白南虎的惊恐之色她还没忘,也记得白南虎有一双蓝珀色的眼睛能摄人心魂。
白南虎,太危险。
“想知道?”皇甫释离低头揉着她的小手,低沉醇厚的声音总是让她心驰神往。然这种感觉下一瞬便消之殆尽了,只因皇甫释离的回答让她不得尽兴。
他说:“等我亲手将它送到你手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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