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阿叔站在那两口大锅前,正忙着给客人盛花生汤。
“行不行啊?他们看过来了没?”朱秋月背着身,心情很紧张。
沈小天拿出一根烟抽起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还不忘安慰自己的老婆,“别慌,小心露马脚。”
今天生意不错,店里坐满了客人。傅阿叔没留意到沈小天两口子,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沈小天两口子站在那里等了一二十分钟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朱秋月弯下腰,揉了揉双腿,埋怨沈小天,“都是你出的主意,到底行不行啊?”
沈小天自己也等累了,他看向傅阿叔店里,他们两口子正忙着照顾客人。“要不改天再来。”他有点怂了。
朱秋月看他扭头要走,一把拉住他,倔强地说:“不行,来都来了。”
她拼命拉了两把沈小天,拉不动他。“你到底走不走?!”她生气了。
沈小天挠了挠头,“还是改天来吧,你看他们在忙着呢。”
朱秋月脚一跺,赌气说:“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径直走向傅阿叔店里。
“秋月,今天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来买海鲜吗?”傅婶看到了她,热情地打招呼道。
朱秋月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忽地踏实了一些。她笑着回答,“是啊,来八市买海鲜。”
傅婶一边在围裙上戳了戳手,一边招呼朱秋月两口子进去店里。朱秋月回头一看,沈小天正闷闷地跟过来了。
朱秋月拼命忍住笑。
傅阿叔一边忙着,一边问他们,“吃早餐了没?”
沈小天立刻回答,“没呢。”
“来两碗花生汤?”傅阿叔问道。
沈小天一头钻进店里,“好啊。”
店里客人多,大家互相让着才腾出了两个位置。沈小天拉着朱秋月坐下去,还冲她使了使眼色。
他们是厦门本地人,习惯了在小吃店里挤着一起吃顿花生汤早餐。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有些客人说着本地话,有些客人说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但此刻大家挤在一块吃东西,还挺亲切的。
“买了什么海鲜?”傅婶腾出手翻看了朱秋月买的那袋海鲜,里面的螃蟹还会动呢,看着特别新鲜。
今天朱秋月看傅婶顺眼多了,就连她来翻东西都不介意了。“螃蟹,我们家恺恺喜欢吃螃蟹。”朱秋月高兴地说。
傅阿叔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花生汤,一边提醒着,“来,小心烫。”
沈小天连忙说,“谢谢傅阿叔。”
朱秋月也几乎同时这样说谢。
傅阿叔笑了,“你们俩还真默契,都老夫老妻了,感情还这么好。”
傅婶做生意多年,嘴巴挺甜,马上跟着夸赞道:“这将来谁给你们当儿媳妇,得多有福气。”
这得多难得才等到傅婶主动提到这个事情,朱秋月两口子一下子高兴得互相看了看。他们很默契,不用开口说什么,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听说静悠回苏州参加毕业典礼了,这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多快啊。女儿一毕业,你们就享福咯。”沈小天开始吹捧起来了。
傅阿叔傅婶好不容易把宝贝女儿培养成人,而且女儿也不负期望地长得特别端庄美丽,他们巴不得女儿被众星捧月,能得到所有人的夸奖。
“那也得她有福气啊。”傅阿叔好像话中有话。
沈小天瞧着他心情不错,趁热问,“打算什么时候把女儿嫁出去啊?你也好早点享清福。”
他清楚傅阿叔的脾气,知道他不可能同意傅静悠嫁给曾毅。
傅婶感叹,“但愿她有好的姻缘吧。”
女人的直觉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准确得可怕。朱秋月悄声问她,“静悠有看上的人没有?”同样作为母亲,她能感觉到傅婶有心事。
傅婶刚想说,傅阿叔连忙打断她,“有客人来了。”
沈小天夫妇俩互相看了看,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傅婶看起来担心得不轻,不顾傅阿叔的眼色,悄声对朱秋月诉说道:“她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人也长得很帅气,只不过老傅嫌弃人家是外地的,不舍得把女儿嫁远。”
傅阿叔气得嘴歪了一半,骂骂咧咧地对他老婆说:“多嘴。”
已经到这份上了,朱秋月也憋不住了。本来女人就话多藏不住事,尤其她和傅婶认识几十年,虽然偶尔会在背后说对方几句坏话,但论感情还是不浅的。她也拉住傅婶,向她吐露心声,“我们也为儿子的婚姻大事操心着呢,这眼看就要26岁了。对了,你们想找什么样的女婿?相貌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傅婶还没说什么呢,傅阿叔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朱秋月的问话,他干脆也对老兄弟沈小天吐了真言,“相貌方面还真没想太多,只要不太丑就行吧。关键要本地人,家庭条件好点的,比静悠大几岁。这样才能有资本给静悠相对安稳的日子嘛,你说是不是?”
沈小天高兴听这话,马上拍了拍他的背,说:“是啊,大静悠几岁才懂得疼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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