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黎曼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黎雨竹应了一声，穿好了星际宝贝里史迪仔的卡通拖鞋，走了出去。
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了发带。
一边走出去，一边仔仔细细的绑好。
“嗯，我刚回来”
黎雨竹朝顾千的卧室那边瞥了一眼。
三室一厅的家不小，而顾千的卧室是客房。
离她的卧室最远，被老妈黎曼的卧室分割开来。
像是秦岭淮河，分割开了国内的南北。
她那边是朝南的阳光面，而顾千那边则因为是客房，空间要小得多。
阴雨天，也比较潮湿。
“接了就行，我买回来点菜，你去客厅看会电视吧，一会做好，咱们直接吃饭”
“哦哦，好”
在老妈黎曼面前，黎雨竹还是很乖巧的。
深邃的眼睛甚至有些呆萌。
她倒也不是怕老妈，只是很清楚，和法国丈夫离婚之后。
是黎曼一个人把她带大的。
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也尽量不表现出来，不给老妈操心。
小时候是如此，现在长大了，黎雨竹已经习惯了这种母女之间的相处模式。
曲着腿，坐在松软的宽大沙发上。
黎雨竹有点心不在焉，慢慢从沙发上滑落，靠在了沙发的边角。
打开宽大的4K电视，她突然又想看看那个星爷的赌圣2上海滩。
吱~
开门声突然响起。
黎雨竹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
看到顾千出来，马上收回了视线。
装作认真看电影的模样。
顾千则笑着朝小姨走了过去，“小姨，你要做饭吗？我给你打下手”
小姨择着菜，瞥了顾千一眼。
没有回顾千的话。
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
“打车去接雨竹的吗？”
顾千愣了一下，心里还想着。
一会吃饭的时候，跟小姨提一嘴，年假要去建邺的事情。
听到小姨的话，从购物袋里拿出了几个西红柿。
去开放式厨房的水台前，洗起了蔬菜。
笑着回道，“没，我发小买了辆新车，我就麻烦了一下他，跟我去接一下”
“嗯”
小姨嗯了一声，没有在多问。
也没有说让顾千不用打下手了，自顾自的做起了饭。
虽然事业有成，是个十足的女强人。
但每次女儿黎雨竹学舞蹈，从集训基地回来。
她都尽可能的亲自做菜，让黎雨竹有回家的感觉。
至于顾千，她已经尽可能的做好一个小姨该做的。
······
她突然想起两年多以前。
那天临近傍晚，燕京下了很大雨，骤雨倾盆。
她去火车站外面，接顾千。
一个月前。
许久不联系的三叔公突然给她打电话。
说顾千考上了燕京的大学。
能不能去她家落脚。
黎曼当时挺想笑的。
自己因为要和法国丈夫结婚，都和家里断了关系。
虽说小时候，三叔公对她很好。
但黎曼没想着答应。
她当时表面还算客气，说了句自己工作忙，上高中的女儿都没什么精力照顾。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听到她三叔公，顾千爷爷的话，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曼曼，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拉不下来我这张老脸求你”
“我就快入土的人了，也就今年的事儿，顾千是我带大的”
“这孩子能吃苦！也大小伙子了，能养活的了自己”
“我就是不放心······”
黎曼当时听到，电话那头老人风烛残年的苍老声音。
就答应了力所能及的照顾下顾千。
那天晚上。
火车站门口，顾千一头鸡窝子发型，乱的不成样子。
穿的衣服虽然寒酸，却很干净。
朴实内向的，咧嘴笑着跟自己叫小姨。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顾千100块钱。
让顾千去理个发。
第二天，就把顾千安排进了朋友的一个厂房里，兼职看库房。
让顾千自己赚生活费学费。
两年下来，顾千也没怎么回过家里。
只有过年这种学校放长假，才会回家住。
黎曼其实并不了解顾千。
她也不想关心顾千，让顾千有种错觉。
自己是个体贴温柔的长辈。
更不想和顾千有多少感情。
大学毕业，顾千走自己的路，她也不会再关顾千任何事情。
这是和三叔公约定好的。
她已经仁至义尽。
······
头顶的明黄色灯光，照在黎曼的侧脸上。
她心里回忆着，朝顾千那边看了一眼。
顾千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领口还有一朵金兰花点缀，下身则是一条棕色喇叭裤。
看起来有些不着调。
黎曼有些忍不住，就问了句，“这衣服，你自己买的？”
盛菜前洗着盘子的顾千，愣了一下。
点了点头，“是，怎么了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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