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需要,他只需要一道旨意,就可以将她除去!
这么想,焉王装昏迷并不全是苦肉计,而是找机会亲口听她承认什么……
所以,他眸中瞬间闪过的担心,是怕她承认了吗?
这下她沉默片刻,平静如初地回道:“殿下说呈予做了什么事?为何不直接道明?”
焉王眼角一眯,嘴角上抽,笑叹道:“呈予啊呈予,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下去么?”
焉王本以为这些话之后,做事心虚的人,嘴再硬的人都会软口。但他眼中看到的月儿,依旧如初,那种平静里透出的深度,甚少人能有!不禁心中念道:如果呈予真的什么也没做,那再好不过,但如果她什么都做了,却能在本王这样试探下,仍旧面色不改,那只说明,她真的很可怕!
接着,是月儿回答的声音。
“殿下,你怀疑呈予之前,能否先找些起因或者借口?这样无缘由的试探,对呈予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可信度!”
“是吗?”他躺着侧视着月儿,本想起身坐起,可能是动作又触到了伤骨,马上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再躺回去,带着一脸苦笑。
征战这么多年,他从没受过如此重的伤,就算一身被敌人划下无数口子,也不至于半年不能上战场。想着,双手用力握成拳,直视着月儿,虽知不可能在她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但他总想看到她脸上有丝丝变化,哪怕是一个眨眼!
这个女人,果真什么都不惧怕吗?
她的冷静,犹如一具尸体。因为只有死去的人,心里的东西,才会全部保留!
轻哼了一声,焉王冷笑着说:“有人告诉本王,说昨夜见你鬼鬼祟祟在马棚里呆了许久,之后本王在战场上,战马突然发狂不止……”
这里,他有意停顿一下,又抽口气继续说:“他们说你有妖术,可以安抚这些牲畜,更能使他们无故发狂!对了,你那只鹰就是很好的证明,世人只见过训狗驯马的,没见过有人能训鹰的,哎!果真是奇术……”
焉王的叹气声丝毫听不出叹息之意,倒有几分打趣地味道,月儿听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而司徒昊焉呢?全身都已动弹不得,却还是笑着,哪怕是冷笑出声。
“那么殿下信了?”月儿问他,但没等焉王回答,又自问自答说:“当然是信了,要不然怎会在万军出发之前,承诺要娶呈予?而在这之前,独传出一道口谕,让李将军那只出头鸟为殿下开口呢?”
月儿也是此时才猜出,雅茹说自己有把柄在李方石手里,是因为此。
她更相信,李方石已事先将知道的所有,都告知了司徒昊焉,故而有了昨夜里,焉王承诺要娶她的一出戏……
司徒昊焉再次冷笑出声。
没错,他确实在听到她在马棚里时,给李方石传过口谕,要捉拿月儿。但他当着万军的面说要娶她,却是真的!
那时,他只想给她一个承诺,或者企图使她放弃什么。
当他从月儿口,听她说会等自己回来的话时,亦然选择了相信。司徒昊焉这一生,从没在战场附近如此相信过谁,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
结果呢?换来的却是现在这种后果……叫他怎能再轻易信任这个女人?她说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数个密,千丝万缕,他甚至不知从何理起。
一个呈予公主,又仿佛不只一个人,司徒昊焉眉间一蹙,问道:“那旋风之事,真与你有关?”
“没有!”很坚定的声音,这次月儿主动对上他的双眸。两人对视片刻,焉王眉间疑色更深,带着几分冷色又问:“那你是……真心呆在本王身边?”
月儿静视着他,思绪不敢有丝毫停歇,回道:“是!”
这下,不知焉王脸上是苦笑还是冷笑!
总之,是人见了都会毛发悚立,暗自惊吓!
“呈予……你为何要骗你自己?”
她一愣,默然地低下头。此刻,她像是被司徒昊焉说中了心事,根本无力反驳那到底是不是谎言……
从始至终,她都明白,对于焉王,只能是敌人。所以对其之感情,也只能是仇恨,哪怕中途意外地掺杂出罪恶感,那都是一时的,固然是欺骗,永远都是先欺骗自己!
有人说,这世上最苦闷的事莫过于自欺欺人时,自己不知!
其实,却是明知自欺欺人,却还要继续下去……
久久地,月儿低头不语,仿佛想起了许多,仿佛又不知从何开口。她与司徒昊焉之间,终不可能会掏心掏肺地交谈。这一点,从第一步与他踏进雪营时,月儿就明白!
“来人,传李方石!”
一声令下,帐外传来接令声。片刻,早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李方石,一脸大义凛然地神情,大步迈进帐中。
一同进来的还有五王爷前几天送来的女子,雅茹!月儿本没看到她,但她早在二十米外处时,月儿就闻到了她身上浓烈地脂粉香!还是那么刺鼻,也许可给某个时候的自己提提神吧,月儿这样想着,依旧一动不动地半蹲在焉王的军榻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