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儿不动声色地匍匐在地上,我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和水仙进了寝殿。
此刻,我是不满的,我也是嫉妒的。
一连好几日,我一大早起来去绸藻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去抚水宫陪着梁婕妤照顾琅耘,夏侯彻找都没有找我一次。
但,我也听岑儿说他这几天借着公务繁忙,不翻任何妃子的玉蝶牌。
和梁婕妤相处了几日,觉得她真是一个娇弱胆怯的女子,也是十分善良温和的,对待琅耘也百般疼爱。
有时候,看着琅耘熟睡的小脸,我会想到梅淑仪,她还在淳鸳宫孤独地住着,疯,也许是她最不同的快乐吧。
“娘娘,嫔妾看您最近脸色不好,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这里有嫔妾和嬷嬷照顾着,没事的。”梁婕妤和嬷嬷端了药碗进来,说道。
我的脸色不好?
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好像消瘦了不少,这几日下来,琅耘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我常常会半夜惊醒,担心琅耘的病。
今早离开恒欢宫时,岑儿也说了我的脸色不好,劝我不要去抚水宫。
“想必是累了吧。”我向殿外望了望,暮色四合,天快黑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天已经晚了,那本宫也该回去了。”
兴许是站得太快,竟一阵头晕目眩。
梁婕妤及时扶住我,“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让太医给你瞧瞧?”
“不,不用了,本宫回去休息一下便好。”说着推开梁婕妤相扶的手,朝着外面而去,水仙在外面等着我。
当我回到恒欢宫,夏侯彻竟然坐在殿内等我。
多日不见,他依然神采奕奕,一身黑色袍衫在灯火摇曳之下,显得格外好看,俊美的容颜着实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就那样端坐在上,用着平静的眸子看着我。
“臣妾参见皇上。”我施施然地向他行礼,“臣妾不知皇上来了,望皇上恕罪。”
我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夏侯彻,生怕自己又惹他生气。他的心思我猜不透,而他也不让我猜,他说了他不希望我太聪明。
那么,我就愚笨点吧。
“你们都下去吧,朕和遗妃好好聊聊。”他屏退殿内的侍女,仅剩下我们两人,“钦儿,到朕身边来。”
“是。”我不反抗,因为反抗不了。
抬步朝他而去,我强忍了喉口的咳嗽,即使脸色不好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点病意。
暖暖的烛光扑在我的脸上,一阵暖融融,然而夏侯彻的目光柔和得如一滩柔水,他伸手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他的腿上坐了。
他扼住我的下巴,打量着我的脸,“钦儿,几日不见,你倒是消瘦了。”
“臣妾担心皇长子的身体,多日下来,都不见起色,院正又没有音讯。”我喃喃开口,双手已经在身前绞着衿带,“皇上不担心么?”
夏侯彻因我的话,脸色突然一变,愠怒染上眉梢,但他压制住的。
我想,他是不想对我发火的。
沉默在这个温暖的时候蔓延开来,仿佛要让人窒息一般,他的目光不再看着我,只是凝着地面的一个角落。
“皇上?您怎么了?”我轻轻抚上他的手臂,带着柔柔的力道。
他这才收回目光凝着我,“遗妃,还记得两年前皇长子出生时,你问朕为什么不开心吗?还记得吗?”
当然,那日我花生过敏,又感染风寒,他温柔地抱着我,守着我,就是因为李公公传来这么一道消息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他那时的表情,是不悦的,是担忧的,更是凄凉的。
我朝着他点点,不否认。
“琅耘,不是朕的孩子。”他的薄唇轻轻吐出这句话,仿佛在话音落地时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眉目也没有拧紧。
然而,我受到了惊吓,怎么会这样!
那么夏侯彻的意思就是说梅淑仪在行宫与人私通,生下了琅耘,那可是犯死罪的,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还记得我曾说过皇长子与皇上长得像之类的话,现在觉得真是笑话。
“朕是去看过她,朕也碰了她,但是太医说琅耘是足月儿,若是朕的孩子,那时出生应该是早产儿才是。”夏侯彻搂着我腰肢的手紧了紧,我逼不得已与他更贴近,“显然正梅负了朕。”
“那皇上为何不揭穿,还忤逆太后将梅淑仪和琅耘带回宫。”我不解的问他,但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白。
他猝然一笑,深深叹气,“为了稳住苏尚书令以及前朝,皇长子能帮助朕稳住皇权,皇室子孙绵薄已经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前朝后宫都为此担忧。朕那时登基四年,膝下无一子嗣,自然是要引起争论,危及皇位。”
“皇上,琅耘毕竟是一条生命,您不能不管啊。”我心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过那条小生命。
但是,夏侯彻面色一冷,很是不悦。
他冷冷地看着我,将我眼里的难过都扫射干净,“皇室的血统不能混淆,他不是皇室血脉,自然不能活下去,此次不死,日后必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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