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什么人，你杀过人吗。”
“我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炫耀的话，但这确实是事实。”
“那同我比试比试？”
“好啊。”
祝余换上了一身戎装，将头发高高的在头顶扎成一束盘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扎了一条红发带。
先皇的妃子们听说了比试一窝蜂的跑来看了，她们可不是要看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她们是来看英姿勃发的祝余。
但是碍于皇帝在，她们也不敢出声，只在旁边默默的用眼神加油。
祝余手持剑，肃杀之气乍现。
玄华恍惚了一下，仿佛又看到多年前的祝余，他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每当祝余要同人比试，京都的女子都会疯狂的过来给祝余加油。
他当时还讶然祝余的人气太高，相处之后才知道，这位少年将军是真的让人不由得想要喜爱，想要占有。
眼下又到了同样的场景里，他却变成了那个要同祝余比试的。
“陛下，拳脚无眼，小心了。”祝余提醒了一句，就抽剑眼前。
玄华闪身躲过，开始反击。
两个人打斗起来格外的狠，玄华隐瞒着武功，也从来不和别人讲，他有多厉害，到了如今祝余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厉害。
不过还是没有祝余的武功厉害，虽然祝余这些年退化了许多，但毕竟当年是军中第一人，压下玄华还是可以的。
大概过了快百招的时候，玄华才败下阵来。
看戏的娘娘们激动得不行，其中一个还骄傲道：“松才人不仅剑好，射箭也是准的不得了。”
“是啊，皇上可以瞧瞧，松才人百步穿杨，简直是当将军的材料。”
“你还会射箭？”玄华问道。
“嗯。”
“让朕瞧瞧，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么准。”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靶场。
祝余在一排弓箭里挑了挑，选了其中比较轻的一把，握在手中之后，又抽出一只箭，打在弦上。
随机弦就被拉满，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去，正好扎在靶心。
周围响起了妃子们的喝彩声，一个个先帝的妃子激动的不行，恨不得冲上去抱住祝余。
毕竟祝余这身打扮，就是个少年将军。
祝余看到自己中了十环，心里也很高兴，于是转过头对着玄华带着隐晦的得意问道：“如何。”
玄华呆呆的。
他眼神有些呆滞，因为眼前的松贵人，实在是太像祝余了。
这么想着，玄华就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把他手上的弓箭拿过来，然后拉开。
祝余提醒道：“把弓拉满，不然射不远。”
玄华的手却一颤，弓箭随机就被他摔到了地上。
祝余低下身去捡弓箭，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玄华不可置信的神情。
玄华后退了一步。
不等祝余开口，就匆匆的走了。
一众妃子都是奇怪的不行。
“皇上怎么回事啊，怎么走了。”
“是啊，他不是也要射箭吗，怎么走了。”
祝余把箭捡到手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用低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终于认出我了吗。”
祝将军死在去年的夏天，入葬是在夏末，从她的尸体被运过来到葬入皇陵，都是玄华亲眼看见的。
祝余绝不可能活着。
可是……
松才人就是祝余。
她不是像祝余，玄华很确定，她就是祝余。
那些模仿祝余的人，被他厌恶，但是松才人却不是，这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模仿祝余，她就是。
玄华心乱了。
他屏退周围的士兵，独自一人进了皇陵，然后打开了装着祝余尸体的棺材。
里面空空如也。
玄华瞪大了眼睛，终于确认了自己心里那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
入夜，夏天炎热，到了深夜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凉意。
池塘边的荷花开的正好，晚上坐在池中的亭子，稍微能消一消夏天的暑意。
祝余靠在石桌边上，宫女们都站在亭子外。
她没在做什么，一口口吃着葡萄，目光时不时的往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就这么等了好一会，她等待之人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祝余？”玄华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祝余好整以暇的转过头，露出一个对她而言近乎灿烂的笑容。
“嗯。”
玄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隐忍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抱着祝余的肩膀，哭的像是个孩子。
祝余看了一眼侍奉她的宫女，宫女们都识相的退了出去。
祝余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才让他激动的情绪一点点抚平下来。
情绪激动的时候，祝余还听到他嘴上嘟囔着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人心！”“骗我很好玩吗！欺君之罪，朕要诛你九族！”
最后他又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等他情绪完全冷静下来了，祝余还喂了他一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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