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朕要你们何用?楚王都欺负到朕的头上了,你们还要朕一在忍耐,朕干脆将这皇位这颗脑袋,趁早也让与楚王如何?”
“陛下息怒!”……
重臣皆是惶恐跪地。
陛下面红耳赤,怒不可揭,颤着手指咬牙说道:“割下思抻的头颅,送回楚国!传旨一道,让楚王洗净脖子等着朕的铁骑长刀!”
殿内回响着思抻撕心裂肺的哀呼,还有那些大臣的各色面容。
我往后退去藏起了身,亲眼看着思抻被押了出去,那些大臣都走了之后,段凌霄也从殿中缓缓而出,带我向宫外走去。
那些侍卫手脚麻利,还未走多远我就看到其中一人拎着思抻的头颅往一边走去,段凌霄捂住了我的眼睛怕我害怕,我也只是看到了那点点滴落的血迹,映着这初秋的微黄,格外的灼眼。
“别怕,我们回家。”
“夫君在,我不怕。”
我确实不怕,我心无波澜,思抻的确该死。
……原来我也可以将生死这样轻描淡写。
安宁公主的死讯传开,我又去看了一次秦秋风,可是他闭门谁都不见,家中老仆告诉我,秦秋风心灰意冷整日喝酒买醉,已经不成人样了。
公主殿下已经没了,难道还要多搭去一条无辜的性命吗?
我冲进宅院之内,秦秋风将门在屋内关上了,我打不开。可是隔着厚厚的木门,我都闻到了漫天的酒气,还有酸腐味道阵阵传出。
浮香和墨微皆是拍打着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未听到,安静的仿若空屋。
我四下寻了寻,看到了一根粗壮的木头,浮香和墨微我们三人才能吃力抬起,向木门撞去。
几次之后,我终于破门而入。
一进屋内,就看到秦秋风躺在地上,赤着上身,满地的污秽,和破碎的酒盏。
我顾不上别的,上前去探着他的鼻息,他还活着。
他的气息很慢,应是心如死灰,自暴自弃了。
那个老仆也从一边拿过来了衣服给秦秋风遮挡,只是他就和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公主殿下已经没了,你如今这样自暴自弃作践自己,她就能活过来了吗?”
秦秋风依旧无言,我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他在听。
“我知道你很喜欢公主殿下,我也知道殿下同样动心于你,从我第一次在玲珑宫见到你的时候,你们的眼神之间,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曾经和我说过,公主殿下就是一个心性单纯的小丫头,活波可爱。说到这里,我可能觉得我比你更了解她。”……
“公主殿下虽然只是小小女子,但是她的胸怀,却比得过这大齐君王,也足以羞愧那些七尺男儿。”
“陛下同意和亲之事后,我就不放心的去玲珑宫看她,她当时满腹委屈,满心不愿,她和我说她不想嫁去楚国。她求我让司马将军领兵出征,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去和亲了。”
“呵呵……她的父皇是君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谁能帮她?”
“我当时言辞激烈了些,直言相告于她,我夫君莫不说失了兵权无法领兵,就算是兵权在手,我也劝说不了他用万千将士的性命去换公主一人性命……我告诉她战争的残酷,是满地的尸首,那些将士也是人,他们也会怕,也会痛,他们也有家人在等他们完好而归。”
“公主殿下依旧是委屈愤恨的哭着,她气我没有帮她,她改口唤我司马夫人……可是陛下来时,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纵使万般不愿,她依旧是答应和亲,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因为她是一个心怀百姓的公主,她用自己和亲来换取两国和平,她也用死来明志绝不委曲求全,这样的烈性女子比过世间多少大丈夫,的确让人佩服。”
秦秋风的睫毛微微的动着,眼角处流下清泪两行。
“你真的喜欢公主殿下吗?你真的了解她吗?若她知道你现在如此沉沦,她一定会担心的坐立难安吧?”
秦秋风突然睁开双眼,眼神空洞的半坐了起来。
“你堂堂七尺男儿,却躲在这里醉生梦死发霉发臭。就算你即刻就死了,公主殿下就会活过来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作践自己又对的起谁呢?你现在这样,在不是公主殿下心中喜欢的那个风度翩翩的济世少年了!”
“秦秋风,你有满腹医学,别负了这身本领,也别负了公主殿下对你的一番喜欢。”
秦秋风粗喘着气息,只是极低的声音抖了出来:“沐浴……更衣。”
“好,是!是!是!我就这就去给公子准备!”那个老仆见秦秋风终于‘活’了过来,又惊又喜。
我见秦秋风没了轻生的念想,便转身欲走。
“夫人!”秦秋风虚弱的起身对我一礼,“多谢夫人。”
“你不必谢我,是你对公主殿下的真情救了你自己。”
半月余后,楚国与大齐决裂,兵戎相见。终是难逃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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