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不禁恨极了刘责安做事太过张狂,若是吐蕃问责,岂不是又要分心处理这些事,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了。
“他现在在哪?”萧太后怒极,眸光犀利盯着眼前的香炉。
“听说是南诏公主在和亲途中了,刘大人也跟着一起出发。”
“哼!他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只要陪着公主一起进宫,我和君上都不好责罚他了!”刘责安是个会看眼色的,做事也牢靠,因他太重视钱和权,所以才选了他做一些事,若人无所图,就太不好操控了。
这两年来,他虽没什么功绩,到底也私下办了些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现下惹了一堆麻烦,当真是把萧太后当成了大树好乘凉。
崔嬷嬷问“要不要急诏他入宫?”
“入宫做什么,让他在我面前死么?我哪有那闲工夫看,吐蕃再过几日也该有动作了,那个时候十个他都不够交差的。”萧太后无奈得很,手指不停揉按眉心。
崔嬷嬷想了想“不妨让他去抵罪吧,赔上金银无数,一并送去吐蕃,让吐蕃王看着处理。”
“糊涂!人家死的可是吐蕃公主,他一条贱命哪赔得起?你当吐蕃王没见过金银么。更何况他不好好安葬尸身,还堂而皇之悬挂于城楼上,这是在打吐蕃王的脸面,哪个君主不要脸面?日后还怎样服众!”
崔嬷嬷想想,也是这个理,刘大人此事做得真是赶尽杀绝了,不择手段也不是这么弄的,现下惹了这样天大的麻烦,该怎么收场啊。
“北境大军怎么说?回朝了没?”萧太后突然问道。
崔嬷嬷愣了愣“还未有消息,听说君上已下了旨意,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想是北境天气缘故,霜雪交加,路也愈发难走了。”
萧太后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多想,北境本就不同于其他地方,遇上风雪天,一里路都得挣扎个一两个时辰。
“此事盯紧了,再莫横生枝节。”
崔嬷嬷点头应下“是,太后。”
又想了想“那刘大人这边?”
萧太后真是不愿再想了,这个麻烦太大了,若是吐蕃和南诏联手,缙朝更是无暇应对了。
“这些消息,打哪来的?”
崔嬷嬷忙回答“茨雨听来的,说是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人人害怕吐蕃与缙朝交战。”
萧太后暗暗扶额,怪自己当时没有交代清楚,可谁又会记得那世子妃的身份。
“那就是说,君上也知道了。”
若是李司玄知道了,那才难办,希望他一如既往的蠢笨,有些事,不要想得太明白。
崔嬷嬷知道太后意有所指,此事本就是瞒着君上策划的,本身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现下出了状况,涉及到南诏公主,君上恐怕会怪罪,怪罪倒也无妨,就怕他猜出其中原委...
“可要去看看君上?”
“现下去,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虽蠢笨,这些最浅显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刘责安一直是我跟前的近臣,突然去了南诏做这些事,他又怎会不知是我指使的。”
“总不能一直不同君上讲,嫌隙越大就越难缝补了。”
“本就有嫌隙,还要缝补做什么,刘责安闯下的祸,我自是会兜着,可我也不会去同君上解释,且等着吧,再过些时候,他坐不住了便会来的。”
崔嬷嬷不好多说,一直以来太后都是不会先低头的人,此次也一样,只能点头应下。
殿外传来小婢的声音“太后,晚膳好了,可要传菜了?”
萧太后点点头,崔嬷嬷才对着门外“传菜吧。”
而后殿门才开了一会儿,小婢们端着碟盏鱼贯而入,因着是小厨房做的,每道菜都还冒着热气,看着甚是可口。
方才布好菜,茨雨进了殿“太后,君上来了。”
萧太后与崔嬷嬷对望了一眼,崔嬷嬷吩咐道“快请君上进来暖暖身子,备下碗盏。”
茨雨点头退下。
李司玄阴着脸进来,消息都已放出大半日了,这太后却是没有半点动静,他实在坐不住,只好特意来问。
进门看见桌上的丰富,李司玄更是气恼,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情品菜。
萧太后没有多看他“君上是太过劳累了么?脸色这般不好。正巧小厨房今日做的菜色还算可口,同哀家一起用膳吧。”
李司玄咬了咬牙,看了眼崔嬷嬷,崔嬷嬷忙领着一众小婢出门了。
“敢问太后,是不是派刘责安去了南诏?”
萧太后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他果然是想到了,可是他这语气太过生疏了,连场面话都没有,直接就开了口。
“是”
“为何?”
“如若不是刘责安,南诏公主这辈子都不会来缙朝和亲。”她活了那么久,看人不会有差,顾晚衾虽是答应了,可回到南诏后未必会安安分分等待和亲。
“所以太后便让刘责安杀了人?”
萧太后放下了筷箸,叹了口气“我只让他无论如何要将南诏公主带回来,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不管君上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交代过让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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