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楚莫泽就在想，如果没有刘昭珩，西梁早将南召吞并。再不济，以燕家与凌家的关系，也不会轮到他为南召为质。同样，不会遇见小月和温依，甚至不会有轻而易举得到皇位，是该谢他还是该恨他。
楚莫泽如寒风扯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神透出的悲痛和懊悔。
“你说，要是我的皇位真的母后舍去尊严换来了的，我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是不是很可笑。”
楚莫泽掂量过利害，以他现在在西梁的势力与刘昭珩做对，讨不到好处，最后恐怕还是自欺欺人。
“总有一天都会讨回来，我陪你。”
白芷月明白楚莫泽皇位来之不易受制于人，其中各个权势抗衡她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信他。
这一次，是楚莫泽依偎在白芷月怀中，看着湖面波光粼粼以此抚慰自己失落的内心。
楚莫泽双眼微闭依靠在白芷月肩膀上，良久白芷月相劝：“我觉得你应该和母后好好谈谈，把心结打开，母后病了你也别刺激她了。”
“病了？你从哪听说的？”
“不是听说的，是我看到母后宫里的药碗，或许是我想多了，只是什么补药。”
白芷月自从怀孕对药味特别敏感，一进宫殿草药的酸苦味扑面而来，闻味寻去看到桌角残留药渣的药碗，才觉得她生病了。
不过，那药的味道好熟悉，好像…不可能。
楚莫泽缓缓睁开双眸，不知在思量何事，淡然道：“知道了。”
夫妻两人安安静静吹了会微风，有彼此陪伴内心也算安稳。
当天晚上，楚莫泽又来找燕菁华，此时他平静如水没一丝波澜。
燕菁华没料到他会主动找她，闪退闲杂人等，母子两人等下长谈。
“莫泽，有些事…母后也有难言之隐，母后和刘昭珩…”
“那个人身为君王不作为，身为男人薄情寡义，身为父亲毫无责任。我从未把他当做父亲，也不奢求母后能把他当做夫君，守寡一生。”
“莫泽？”
他的意思是可以接受身为他的母后，可以找其他男人慰籍？那是不是她和刘昭珩之间的事，他也能勉强接受？
面对燕菁华的讶异，楚莫泽说明：“不是能接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只要做的别太过分。”
楚莫泽怎么能欣然接受？他不是孩子了，也就成家孩子马上出世，现在他却发现，他的母亲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违背人伦和他的认知。
可那有能如何？与她断绝关系，杀了那个男人把她囚禁起来吗？
楚莫泽做不到，他们母子相处时间虽少，可他依稀记得，他生病母后在他身边守了一夜，他被责罚母后替他受…
母子，母子，不仅仅是因血缘纠缠到一起，今日的无奈只因有一个疼爱他的娘亲。
燕菁华忍不住哭泣，楚莫泽是认定她与刘昭珩之间的关系。也是，他们之间本就苟且，再辩解也是事实。
“可是母后，你能不能不要再和刘昭珩有所牵连，唯独他不行。”
那可是凌家惨遭灭门的幕后真凶，在解决之前楚莫泽不想告知她实情，如今更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伤的母后。
燕菁华一愣，细细想来也对，如今刘昭珩所处的位置与楚莫泽相对，他怎么能不排斥。
“莫泽，哀家…母后和刘昭珩之间…暂时断不清。”
楚莫泽自嘲，明明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今晚来也是说清楚的，可母后突如其来的坦率，听她亲口说出还是刺痛他的心，现在是真的连骗他都不愿了。
“可是，莫泽，如若他不安分，母后绝不会姑息养奸。”
燕菁华明白是非，她如今的隐忍是为了日后莫泽真正君临天下，楚莫泽语重心长：“如此，愿母后不会用情至深。”
“用情？哼！母后自从看透了先帝，何谈情字。刘昭珩在我心里更无一席之地。”
燕菁华决绝，楚莫泽不由安心，至少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未涉及情，仇恨夹在他们之间也不会使母后为难。
“莫泽，是母后对不起你，不该期满你，母后…”
“母后，你对我做的够多了，就算背叛儿臣，也不欠儿臣。”
楚莫泽的安慰对燕菁华反而是压力，压在胸口无法喘气，楚莫泽释怀：“不管如何，我们不还是母子吗？”
“对”
“母后早些休息，儿臣明早来向你请安。”
“好”
楚莫泽告别后离开了，燕菁华不由忧心，想方才他们的谈话，想着想着脑海里出现刘昭珩的身影，都是他的百般体贴。
燕菁华禁闭双眼摇头，怎么会想起他？你只是在利用他，他对你好也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燕菁华，你只有莫泽，只有他！
在回去的路上，楚莫泽想来想去，还是在李斯耳旁轻声吩咐几句，李斯领命。
次日一早，楚莫泽携白芷月来给燕菁华请早安。
燕菁华看着儿子儿媳来自然欣喜，昨夜他们母子之间说开了，虽各有各的心思，但还能拉着脸？该说笑便说笑不必拘禁。
白芷月看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如常，没了昨日的咄咄逼问和吵闹。心里也是为他们欣慰，母子么，能用什么矛盾，讲清楚了就好了。
“哎，李嬷嬷呢？怎不见她在母后身边伺候。”
要不是楚莫泽提前，白芷月都没发现李嬷嬷不在。
“一到入秋哀家的嗓子就不舒服，太医开了一些药，李嬷嬷正在煎药。”
燕菁华笑着解释没有一丝异样，白芷月本还想今日问问母后是不是病了才吃药，原来是因为嗓子。
一到入秋嗓子不舒服？骗骗白芷月还行，对楚莫泽来说却是漏洞百出，他在母后身边度过多次入秋都为见她嗓子不舒服，再则入秋多久了，还在服药？
楚莫泽表明关心心里却在盘算，趁机对李斯试了个眼色，李斯受意，悄悄退下。
“来母后多和鸡汤，对身体好。”楚莫泽给燕菁华夹菜，吸引她的注意。
“小月也多喝鸡汤，还有排骨。”
燕菁华见他们夫妻和谐，儿子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求的，她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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