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凄凉,非要谈起楚莫泽是不甘心平庸一生,即便白芷月作伴他也从未想过放下一切与她隐居与世。本知果断放手好过互相折磨,却又说服不了自己的私心,他对这份感情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让两人心生隔阂。
可有些事远远出乎楚莫泽的预料,如今他们之间的间隔不是解释就能释怀。
楚莫泽的沉默打破白芷月心中期盼,整个人如沉入谷底。他都不反驳一句哪怕只是骗骗他,好让她也可以慰籍自己。
一时间,白芷月不知该如何面对,转身与他相背。楚莫泽垂眸声音沙哑:“朕已传旨,西梁不会再伤南召半分。”
“你们已经伤的南召只剩半分苟延残全。”
“是我思虑不周让刘昭珩有机可趁,日后我会善待南召百姓。”
“日后还有南召吗?”
“小月...”楚莫泽语重心长:“西梁与南召的的胜败只是早晚。”
“我明白,我不是失去故土就是失去夫子,左右不得两全。可我从未想过是今日的结果,要我如何向温依交代?”
听说南召血流千里,南召皇室更是死状凄惨,要是温依知晓定会怨她为什么没保住她的子民同宗。
白芷月自责掩面流泪,楚莫泽劝道:“温依能和你谈起日后的是非让,难道她就没预料到如今的场面?”
“可她还是放你归国,或许,我该好好想想温依心中所想,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让她糊涂一时。”
这…还是在埋怨他?怀疑他与温依的关系?
再多说无益,楚莫泽离别:“这几日我要启程前往南召。”
白芷月好似满不在意,无只言片语的关怀,楚莫泽失落离去。
大赦南召的指令不日传达到南召,等旨意传到主将手中时京华被屠杀殆尽,要不是张岩啰嗦,恐怕南召境地七分见血。
深山辟谷的灵药谷不受外界干扰,温依和凌豫隐居于此惬意自在。
这日,凌豫砍柴归来,归置好柴火蹑手蹑脚掀开厚厚的门帘,屋内火炉烧的正旺暖了整个房间。不出意外,温依正在榻上安睡,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身影。
温依缓缓睁眸,见凌豫正在端详傻笑,洋溢微笑:“回来了”
“嗯,小小越来越像个糯米团子。”
小小,他们的儿子,取名一个晓字,小名小小。今年两岁可爱极了,夫妻俩忍不住用手指轻戳小小的肉嘟嘟的脸颊,以此为乐。寻乐作罢,凌豫去烧饭了,温依想要帮忙被拒之门外。没办法,谁让凌豫不想温依做任何苦事,以至于温依到现在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了,明天是芝灵镇集会,我们采办些年货。”
“好”凌豫一口应下。
翌日一早,夫妻两人带孩子前往镇上。其实除了采办,他们几乎很少出灵药谷,上次出去三个月前。没用旁人的日子,或许会觉得无趣但很满足。
本想镇上如往年一样热闹,映入眼帘的却是意外的冷清,凌豫生性敏感温依也以此为怪,路遇闲闲散散的百姓皆背上包裹,好似出逃。
凌豫拉住一个大娘,询问:“大娘,你们这都是要去哪?”
“不管去哪,总比留在南召等死好。”
“究竟发生何事?”
“你们还不知道?南召败了,听说西梁是杀一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怎么会?”凌豫不相信楚莫泽会残忍嗜杀,身旁的温依难以接受:“不可能?不是有宣青王坐镇?”
“正因为宣青王战死沙场西梁才攻下南召,当今陛下都命丧黄泉了,就连与世隔离的四王爷都没逃过成了刀下亡魂。”
路过大爷:“还有心闲谈?还不快走。”
“来了来了,你们也快离开南召吧。”
凌豫单手抱小小,小小见温依眼角落泪,愁苦着脸:“娘亲?”
“回去吧”
“依儿”
温依向丢了魂,一路一言不发眼中的悲愁愈加浓烈,偏偏她还格外安静。
入夜,等小小睡下,凌豫安慰:“主子不会伤害无辜百姓”
“我知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
温依靠在凌豫的肩头,闭上双眸掩饰眼中的悲伤,眼泪却从眼角缓缓落下,静默无声。
良久,温依缓缓开口,叙苦:“从前我从未奢望此战南召可以全身而退,后来青弟有了支撑我才想可以保全一时。即便败了,我想过京华城破皇兄成为阶下囚,却从未想过他们都被取了性命,更没想过南召百姓会被屠杀!是我错了。”
错在太自信,料定楚莫泽会登上皇位料定他攻打南召不会乱杀无辜,相他可以为她放过南召皇室。
“依儿?”凌豫从未想过温依会如此作想,他嘴笨不知如何再劝她,只能道:“我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温依紧紧环住凌豫的腰在他怀中寻求安慰。
楚莫泽再次踏入南召的地界心中百般滋味,一切都物是人非。沿路走来南召静的可怕,想无人居住的荒野,刘昭珩手下的人做事当真快准狠。
路过一处远望远处的山脉,前方是灵药谷。
刘昭珩见楚莫泽疑惑,解释:“陛下,我们由西南而来虽然绕的远些可一路没什么冰川,微臣总归要为陛下的安慰着想。”
“嗯”
“陛下对灵药谷感兴趣?”
楚莫泽这才回眸,道:“摄政王竟然知道这些小地方。”
“微臣也是来时听下将谈起,说是前方的小镇有个姓隆的大商人,为了纪念亡妻在灵药谷修建寺庙剃发出家。”
楚莫泽暗自思量,刘昭珩口中的隆大商人十有八九是隆昌海,至于亡妻?难道是薛夫人?她怎会赴死?
旁边小将听此,忍不住叨唠几句:“微臣觉得,这南召真是信佛,家家供佛靠佛祖求子求功名,还想要洗罪赎罪,最后还不是亡国家了,要微臣说...”
“去灵药谷”
刘昭珩诧异,楚莫泽这是对感人的故事感了兴趣?不由瞪小将一眼,小将战战兢兢闭嘴,他也是看陛下感兴趣额才多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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