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非把阉割过的小公鸡分开装到竹笼里。
他站着环视了一圈。
宋冬云家的山头跟他家的差不多,山上最多的树木是马尾松。
松如其名,修长的松针像马尾一样蓬松柔软,翠绿的针叶密密层层,把枝干团团围住。
还有比较常见的苦楝树,树上正挂着一串串绿色的果实。
周围有几棵乌桕树,有的开着黄绿色的小花,有的已经开始结果了,结的是椭圆状的球形果实。
它的果实现在是青绿色,成熟以后是褐色的,掰开可以看到里面有3瓣种子。
山上生长得最多、最茂盛的草是芒其,一种蕨类植物。
它是根状茎横走,叶片远生,通常一长就是一片。
在以前,芒其对大家来说可是个好东西,都争着抢着割它们来烧火。
往往只长到几十厘米高就被割了。
小孩子则会折了芒其的根枝来玩,抽掉里面的心,插入混有洗衣液的水里,拿出来就能吹出泡泡。
村里的孩子们很喜欢玩这种吹泡泡游戏。
那时想在山上找到一片超过半米的芒其都难。
村里人不用柴火灶之后,没有人来山上割芒其了,它们疯狂地生长,努力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每到冬天下霜的时候,大部分芒其的枝叶会被霜打的干枯。
待到来年春天,它们才再次焕发生机。
所以它们即使努力占地盘,也不会挤得别的植物无处生长。
宋冬云的养鸡场圈出的一块区域里,有一大片长得又高又密的芒其。
鸡都钻到里面乘凉去了,听得到“咯咯咯”的叫声,看不到它们具体躲在哪。
只偶尔有几只在芒其丛里探出头来,很快又缩回了草丛下。
圈出的每片区域都有一群大鹅,跟鸡混养在一起。
同一片区域里的鹅总是喜欢一块儿活动,一只往前走,其余几只也会跟上。
就连停下来休息,它们也不喜欢跟同伴离得太远,而是在树阴下靠得很近的趴了下来。
鹅是群居性动物,就像大雁一样。
鹅喜欢群居的生活方式,一般情况下它们很少单独行动。
总是成伙结队地觅食、休息。
如果有鹅意外离群了,它会发出“鹅鹅鹅”的急促鸣叫声。
意思是向伙伴发出信号,问询在哪里,当同伴发出回应时,它就会循着声音奔向大群。
但这种合群性,并不是说家里养的鹅都会一起活动。
鹅的合群性只会发生在它们认为其它鹅是自己同伴的前提下。
蒋非家里以前养鹅时,他就发现了。
同一天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鹅,到了家里后,它们会认为其它鹅是自己的同伴,会结伴去觅食。
后面再买回来的鹅,它们一般不会加入前面的群队,甚至还会敌视、打架。
即使养上一年半载,两群鹅也是各自成群走,不喜欢跨队互混。
鸡也是群居性动物,可大群饲养,并相处融洽。
它们也会认得自己的同伴。
如果把一只陌生鸡放入家里养的鸡群里,它会受到大多数鸡的攻击,直到几天后才会和平相处。
但它们不会像鹅那样,不管干什么都要群体出动。
鸡可以单独觅食,也可以成群觅食。
还可能群体出动,走着走着就分散了,单纯看它们的心情。
宋冬云养了大鹅后,发现它们不愧是“村霸之首”,是看家护院的小能手。
鹅的警惕性很高,不分白天黑夜,它们都对周围保持着警惕。
养鸡场刚开始养鸡那段时间,有黄鼠狼上门光顾,咬死了好几只小鸡。
从养了鹅之后,黄鼠狼慢慢就不敢来了。
因为鹅的听力很灵敏,它们挑着半夜三更来,鹅也能发现它们,并发出嘹亮的叫声。
宋冬云和老公听到了,可以及时赶到。
一听到动静不对,黄鼠狼机灵地开熘了。
黄鼠狼后来还来了几次,鹅一叫,它们就灰熘熘逃了,再不敢上门来偷鸡。
而且鹅养起来很省心,它们具有很强的条件反射能力,在生活的各方面表现出规律性。
比如给鹅吃食的时间固定在一个时点,它们很快会形成固定的生物钟。
它们出去采食青草,到了中午,自己会找地方休息,傍晚时分也会自动回来。
……
杨师傅接着阉割完一笼小公鸡,停下来休息了一会。
还留在山上观看的蒋非和宋冬云跟他聊了聊。
杨师傅怀念地说起以前阉鸡行业辉煌的时候。
他骑个自行车,腰间别个工具包,后座上绑个小凳子。
到了一个村里,找个地儿坐下,吆喝一声。
需要阉鸡的人家就一边招呼人,一边回家把要阉割的公鸡都抓出来。
他一只接着一只地阉割。
公鸡阉完了,杨师傅也不多耽搁,工具往腰包里一收,抖抖身上的鸡毛,赶往下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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