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儿和江昱豪也赶了过来,连林深都没有了往日的飘逸之色,剩下的只有蔓延在其中的悲伤。他们走到亭子内边看到了那抱在一起的三个人。荃儿想要走上前去,却被林深拦住了,说道:“无论如何,此时去劝都是无益的,还是让他们好好发泄内心的悲伤再做其他打算。”
江昱豪去问撒一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便会如此?撒一凌知道江昱豪几个人与王府之间的关系便也没有任何隐瞒,将赵思远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荃儿抹了一把眼泪,惊声呼唤着:“那就是有人谋害了?”这一句话仿佛一记炸雷一般,敲打着沐垚和宇文翼的心,他们低头看了看佑儿,又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上,当发现脚上缠绕着绳子的时候就一切都明白了。
宇文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赵思远喊道:“给我查!”赵思远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王爷节哀,奴才已经命人去查了。”沐垚抱起了佑儿,向着亭子外走去。她的脚步是那么的坚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荃儿愣愣的看着她,无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她将佑儿抱回了漓映轩,默默的给他换好了衣服,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随后便吩咐着夏至,说道:“给小世子准备好装殓的衣服。”
夏至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她没有想到沐垚竟然会亲自安排此事,久久没有回答。直到墨荷在一旁流着眼泪说道:“王妃放心,奴婢会去打点一切。您在这儿暖一暖吧。可好?”沐垚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全都锁在佑儿的身上,一遍遍的看着他的面庞,抚摸着他的身子。
盛萧然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这不像是沐垚平日里的性子,上次失去孩子的时候,沐垚的样子还在他的脑子里,她不吃不喝每日除了诵经就是哭泣,如今佑儿走了,她竟然没有怎么流泪,而且面上竟没有悲痛?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该有的状态。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未到午时,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襄王府的小世子去了。众人皆是震惊,皇上听闻消息跌坐在椅子上,而慤贵妃直接昏了过去,醒来也只是哭泣。皇上就这么一个孙儿,如今却也··难道今年是怎么了?今年到底是怎么了!失去了两个儿子,又失去了最疼爱的孙子,当天下午便也病倒了。
太后嘱咐着封小世子为康郡王,以亲王礼葬。
宇文佑下葬的那一天,朝中的亲王和大臣都纷纷摆上了路祭棚,别管是否真心,但都送了宇文佑一程。沐垚木然的跟在宇文翼的身后,与众人还礼,宇文素几个也都跟在身后,看着前头的兄嫂真心替他们难过着,他对身边的盛萧然说着:“短短一个多月,两个人瘦的都没有了样子。”盛萧然看着沐垚瘦弱的身体,说道:“丧子之痛,人生大悲。眼泪都流在了心里更是一种折磨。”荃儿和淑儿都没有过来,因为他们在宇文佑的灵柩起灵的那一刻,就已经身体支撑不住了。
他们都是真心心疼着佑儿的长辈,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消逝了,焉能从容面对。下葬之后,沐垚和宇文翼回到了府中,本来盛萧然与荃儿也打算跟着过去的,但是撒一凌却说让他们单独呆一呆也是好的。
宇文翼躺在床上,让眼泪肆意的流了出来,呜咽声让守在门外的钰凌心碎不已,他是从小跟着王爷的,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悲痛。夏至端过了一碗莲子粥,交给了钰凌,说道:“想来王爷今夜也是难以入眠的,过一会儿你便将这个端过去。去去火,日子也总要往下过的。”
钰凌接过,问道:“王妃如何了?”夏至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也独自一个人在屋内,却没有一丝声响。我总想着能哭一哭也是好的,奈何王妃却依然没有眼泪。”看着夏至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钰凌忍不住的关心着:“你和墨荷这段时日也哭坏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就像你说的,日子总要往下过的。”
夏至忧心忡忡的向着漓映轩走去,康郡王的丧仪都已经结束了,奈何赵思远依然没有找到当初抱走他的那个人。夏至有时候想着,是不是找到了那个人沐垚的心痛会好一些。还未曾走到漓映轩,就看见墨荷的身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见了夏至之后忙问道:“看到王妃了吗?”
夏至一惊,摇了摇头:“王妃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一直在屋子里的吗?”墨荷的手忍不住的发抖,牢牢的扯着夏至的衣衫,说道:“刚刚我去王妃屋子里头去莲子粥,见她没有答话,我便斗着胆子进去了,本以为王妃睡着了,却发现床榻上根本就没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夏至姐姐,该怎么办啊。”
夏至的心慌了,却也安慰着墨荷:“你先别着急,没准王妃就是难以成眠出去转了转,去叫丫头们赶紧去找,我去禀告王爷。”她回过身,脚步有些发软,却还是艰难的往王爷那儿跑去。她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日就是,那日就是这样的,找不到小世子,结果第二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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