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佟彤的押送下,我还是没能直闯省厅,老老实实地来到了中大。
她严正警告我一番后,留下一句等她回来接我,就一脚油门,踩着破陆丰咆哮远去。
原本还充满期待的“求仙”之旅,因为这个变故,也就变得索然起来。
但是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我自然不会心不在焉,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在夕阳的照耀下,登上了永芳堂的台阶。
说来也巧,来这里不是黄昏就是夜晚,这摆明是要我一窥究竟呐。
改天让佟彤来看一眼。我想到了她那双看穿三界的漂亮眸子。
进了空旷的大堂,或许因为国庆放假的缘故,我发现这个平时本就冷清的建筑,并无几个身影。
“关道友稍等片刻。”一个清泠如流泉的年轻女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用张望,我都知道,说话之人不在就近。
“有劳道友了。”但这并不妨碍我恭敬回礼,轻声应答。
面对一个能救自己性命的人,再礼貌都不为过。
见到一楼的历史学系古籍阅览室大门紧闭,我只好坐在大堂花坛边的长椅上等待,却是忍不住猜测起这个曾经让我惊艳不已的仙子。
在某一方面,她与洪碧瑶很相似,但我说不得确切,甚至不能概述为“气质”一词。
空灵,飘渺,就像……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仙人临尘一说么?
虽然我们经常说某某“惊为天人”,是“神仙下凡”,实际都只是形容而已。
哪怕像无名酒吧老板娘那样的“天狐”,其实也只是“妖中仙子”的妖修,而非是指真正的神仙。
仙有五等,天仙和神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仙神不降世,这是天道规律,那些动不动就请神下凡、请仙附体的,请来的从来不是真仙,最多也就是山野大仙。
何为真仙?
佟老爹曾说:“真仙不是境界,何为真,何则为真仙。”
我没明白。
还好我没有修仙的想法,不然光是这个,都能想破脑壳。
我摇头晃脑地将这个念头赶跑,抬头见不经意看到了那个身材纤瘦高挑,穿着一身素青长裙的年轻女子。
她应该二十出头,明月般无暇的俏脸上未施粉黛,依旧精致绝伦,长发盘在头上成丸状,只随意地插着一根乌木簪,修长洁白的脖颈,宛若天鹅,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在下关俞,见过慕容道友。”我连忙起身,目不斜视,郑重作揖。
“龙虎山天师府慕容思思,见过关道友。”她回礼道,声如清泉,潺潺流转。
这是一个很难让人心生邪念的玉人,或者说,见之者,无有此念。
真真是厉害的道法。
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莞尔笑道:“无几人有关道友的眼力。”
我恍然,旋即了悟,也是,她行走于世,和鬼市里的人不一样,不便以物遮面,但她生得太过超凡脱俗了,并未在校园里激起波澜,显然是身怀了不得法器。
不愧是天师府出身,真是令人羡慕。
我看了她发髻上那枚平平无奇的乌木簪一眼,心中暗道。
当然,这都是外话。
“还未曾感谢道友那晚相助,关俞在此拜谢。”提起鬼市那晚,我确实非常感激,后退一步,朝她深深作了一揖。
慕容思思坦然受之,看来的确是个不拘外物的修道之人。
“关先生,我们行走于世,还是正常交流吧,您看如何?”她淡淡地建议道。
我闻言一愣,这是要说“人话”的意思啊,自然大喜,于是欣然点头。
不然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在拍古装剧呢。
“呵呵,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也在中大读书,不如我们以同学相称吧?”我也提出建议,“我刚上研一,历史学系,读的是岭南越史文化研究方向。”
巧合的是,她也刚上的历史学系研究生院,不过念的是中国古代史,更巧的是,她的导师竟然是白云。
再谈下去,就连生性冷淡地她也不免惊讶:我们竟然毕业于同一所本科院校。
闲话说完,她带着我进了古籍阅览室。
看着她刷开门禁,我越发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小。
“莫老师是大几届的师姐,听说我对古籍有兴趣,便让我过来帮忙,赚取学分。”慕容思思不忘解释。
从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口中,听到赚分一词,我不免觉得穿越。
见她目露疑惑,我尴尬地笑道:“听你刚才的话,就想到玄幻小说里那些赚积分仙子。”
慕容思思轻摇玉首,目光中有深意,久久才问:“你们……都喜欢看这种……小说?”
我被她问得一愣,心想我不仅看,还是万年扑街写手。
却不知道她口中的“们”,除了我还只得是谁,只好模棱两可地说:“是吧。”
她这次并未再解释,终于说起了正题。
“前两个月我接到了三元宫李师叔的简讯,得知你的情况,请示了天师府之后,又辗转联系上了云游的师兄,这才寻到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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