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年,云华是不允许断楼参加比武的。只是今年,她看吴乞买左右为难的样子十分好笑,再加上断楼也已成年,也该在众人面前显显本事、立立名声了,便对断楼道:“楼儿,想不想找大元帅报当年挨打之仇?”
断楼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大喜,纵身一跃便跳到擂台上,对粘罕行礼道:“猎宫带刀侍卫唐括巴图鲁,领教大元帅高招。”
粘罕看着断楼笑道:“你这小子,六年前还被我摁在马背上打屁股,现在毛还没张全呢,就敢来挑战我?”
完颜翎道:“粘罕大叔,那年断楼哥哥才只有十岁呢,你还好意思说,害不害臊啊?”粘罕道:“公主说的是,这样吧,我让你一只手,免得下手重了打上了你,公主回去要心疼的。”台下一阵哄笑,完颜翎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
断楼道:“不必,比武台上无长幼,请大元帅全力来打便是,不然我就算赢了,也不算真的好汉。”粘罕道:“好小子,有点骨气。不过你说要赢我,恐怕还早了十年啊,看招。”
说着,仍是把一只手背在身后,挥拳向断楼打来,只见断楼轻轻地向后仰倒避开拳头,双脚却好似粘在了地上一般,腰胯一扭倏忽转到了自己的身后,在背上轻轻一推手,粘罕扑了个空,险些跌倒。站稳回身又连续出拳,却又被躲过,肋间和胸口各中了一掌。
粘罕不禁有些急躁,叫道:“小子躲躲闪闪轻手轻脚,算什么本事,敢不敢硬碰硬地来?”断楼应道:“谨遵大元帅命!”
说罢,突然变招,两腿马步踏定,稳如磐石,改推手为握拳,和粘罕拳对拳脚对脚,掌影交错不绝于耳,直打得呼呼风起,赢得台下一片叫好。
粘罕虽然力大,却不及断楼身手敏捷,出手又快,渐渐在速度上落了下风,气力也有点吃不消,三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中了数招。
断楼瞅准机会,高抬腿起猛地劈下,粘罕双手去扛,却不提防他这一脚运足了内力,力量极大,登时下盘不稳,哐当一声,被压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断楼不想让粘罕太过难堪,及时收腿,行礼道:“大元帅,承让了。”
粘罕站起身来笑道:“什么承让不承让的,臭小子长进挺快,我粘罕服了!”
台下欢呼,吴乞买心中也是大喜,可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对坐在下面的兀术道:“兀术,你可是向来不服粘罕做这大金第一勇士的,就算不办比武大会你都要年年挑战。怎么现在巴图鲁要把这名号拿去了,你倒不说话了?”
兀术起身对吴乞买行礼道:“禀陛下,不是臣胆子小,臣和巴图鲁兄弟经常过招,六年前他打不过我,三年前我们打平,一年前开始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要是今年还是粘罕大哥守擂,我必然要上去挑战,可如果是巴图鲁兄弟的话,我兀术心悦诚服!”
吴乞买大笑,对断楼道:“好啊,真不愧叫一个巴图鲁的名字,能让我们这位兀术将军服输的,你还是第一个!怎么样,还有人要挑战吗?”
那些王子、将军、猛安、某克,原本跃跃欲试,可又思忖自己绝不是兀术的对手,一听兀术都如此服软,便都耷拉着脑袋,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敢上去。吴乞买遂下令,封断楼为大金国第一勇士,赏黄金百两,完颜翎和可兰也很是欢喜。
当夜,粘罕向吴乞买谏言,断楼勇力非常,且武功路数与一般人大为不同,不应当只担任一个猎宫带刀侍卫的闲置。当年攻宋时,大军吃了不少武林奇人异士的亏,如果能让断楼训练军队,那大金军队的战力必然大大提升。
兀术早就有如此想法,也在一旁附和推荐。吴乞买觉得言之有理,次日便下令封断楼为猛安勃极烈,前往中京训练新兵。
可兰在牧场里听说了此事,心中不安,便早早回了家,见云华正在为断楼收拾行李,走上前去问道:“巴图鲁呢,你还真的放他去了啊?”云华道:“楼儿去谢恩了,顺便去枢密院领取一应衣物和文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况先皇和当今皇上也算是他的舅舅,甥舅一家亲,当外甥的为舅舅排忧解难,那不是分内的事吗?”
可兰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吗?”云华手里并不停,道:“楼儿的身手我是了解的,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虽然还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也到了一般门派堂主的级别,三五个普通江湖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这次只是去练兵,又不是去前线打仗,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兰按住云华手里的包裹,示意她停下来,问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可听说,南边那赵宋又立了个新皇帝,这次练兵就是要再往南边打呢。巴图鲁虽然说是姓唐括,可到底是你亲生的,真论起血脉来那也是汉人啊。你就这么放自己的儿子去打自己人?”
云华顿了一顿,叹口气坐下来道:“姐姐,你又何必说破这件事?”可兰道:“我不说,我看着着急啊!两年前咱们皇上把那宋朝的皇上都俘虏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现在眼看着图鲁都要牵连进去了,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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