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首死状一样,不用御展说,他也知道肯定是被吸血死的。果然是御展派人把它们挖起来的。
姬绛也走上前来,把所有尸首看了一遍,表情凝重,甚至有些惊讶。
御展冲各位大夫说:“老夫病体未痊,说话还是有点费劲,我让一个人来说吧。”
一招手,从宫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庄清大吃一惊,居然是:田城。
田城在衙门里那么多年,按理说是单大夫的人,居然能被御展所用,难道御展是单大夫,也就是太子素的人?
田城低着头一路紧走,到御展面前跪下。
“这位,你们或许有人认识,是洛阳府衙里的田城,办案子也好多年了。这个案子最初也是他经办的。”
御展让他起身,站着说。
庄清心里一紧。这个田城,是最早办这个案子的,早就知道是跟姬绛有关系,为了避祸的缘故,撒手不管了。为什么这时又搭上国相了?
他要是来说这个案子,那可比谁都详细。
姬绛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神色一凛,虽然不认识,但那天庄清他们都说起过他。
田城站了起来,神色丝毫没有惶恐,比往常显得更刚毅。他朝四周一拱手,说道:
“大家看这四具尸首,都是公子绛府里的人,是最早死的四个人。而这六个,是洛阳街面上的乞丐。这些尸首早先都停在府衙里。另外这二位,不在洛阳城中发现,但死状一样,至于为什么不在城里,这就不清楚了。”
田城声音洪亮,语气平淡,这么一说,大夫们叽叽喳喳起来。
“你说的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啊,能说明什么呢?”
田城把前面四个人的衣服撩开,冷冷地说:“这四位,穿的是普通的民服,然而,他们都是精壮男子,是公子绛府里的侍卫或者家丁。这些衣服明显不合身,是死后换上的。”
“你如何说这是不合身的衣服?”
“你看这人吧,膝盖的位置有个补丁,然而穿他身上,补丁偏上,明显这护胫偏短。”
上古裤子还没发明,护胫就类似现在女人的丝袜。
“你把它扯下来一点啊。”
田城把护胫扯下来一点,大家也明显看出,绑扎的位置不对。
“这一个人,衣服明显偏小。虽然他被吸了血,干巴巴的看不出大小,你们看这肩膀,肩膀顶着这衣服鼓鼓的,都扒不动。我就不信他有血肉的时候,能穿这身上衣,早就撑破了。”
他把衣服扯了一扯,确实扯不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些人死后,为了怕暴露身份,公子绛府上的人故意给他们换上了下人的衣服。一共四个人,按照那人发作的时间,起码有两个月。这两个月,死的都是府里的人。”
姬绛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大夫们问:“这又如何?”
御展说:“如此掩人耳目,必是做贼心虚。公子绛不愿意让人发现自己豢养怪物。”
田城说:“后面这六个死的,是流落街头的无辜乞丐,是抓进府里给那个人吸血而死,然后再抛尸的。”
“为什么不是在街上吸血的呢?”
“我开始查的时候,也很困惑,为什么每次命案发生的时候,都没人知道。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异常。后来才知道,公子府上的人,是暗中把人骗进府里,到时候就给害了。”
庄清闻言,也吃了一惊,这个情节倒是不知道。
“你有证据吗?”
“这几个乞丐,死前都在做同样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吃饼。”
田城把一个乞丐的嘴掰开。乞丐因为被吸干了血的缘故,嘴已经是张开的,田城把他再掰大点。伸手指进去,小心地刮出一点碎屑。
“时间过得太久,这个证据已经无法保存了。但我就是因为发现他们嘴里吃的饼,就是公子绛府上的名点,芝麻猪油饼,我才怕事不敢再查下去的。”
有的大夫见不得这么恶心的事,已经开始吐了。
“也就是说,现在并不能证明什么咯?”
“如果你指的是证据现在能不能拿出来,那确实是拿不出来了。”田城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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