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半天了,徐老头都看到我了,你都没注意到。这里味道好怪啊!惨,真惨,惨不忍睹。”
庞煖在里面听他们说话,冷哼道:“硬什么硬啊,都晕过去了。来,把他弄醒,赶紧喝药。”
原来崔瑞是靠晕倒来死扛的。
苏弃亲自上去,啪啪猛扇了崔瑞几巴掌,把他拍醒。崔瑞睁眼一看,是苏弃,有气无力地说:“哦,是苏兄啊。”
这几巴掌再痛,能有身上痛?
庞煖给他们一人一碗药,让他们赶紧喝。两人也不敢说话,强忍着,玩命喝了下去。
苏弃捏着鼻子跑出来,背着徐宽低声对庄梅谄媚道:“刚才那几巴掌,你看得过瘾不?”
庄梅抿嘴一笑。
苏弃见她乐了,开心地笑起来,捏着鼻子说:‘这地方味道太怪,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等下味道更爽呢,我不走,就这看。”
昨天苏弃没看到的一幕,今天让他见识了。只见庄清跟崔瑞两人,喝了药以后,从伤口里汩汩地流出黑色的血液。但没有昨天那么粘稠,颜色也没那么黑了。
一声声哀嚎,犹如身中一百八十箭的野兽,濒死前的怒吼。苏弃彻底看傻了,原来极度的痛楚,会让一个原本钢铁般坚强的人,变得那么可怜,毫无尊严。
打个不太好听的比喻,庄清和崔瑞,以前觉得是铮铮铁汉,如今就像趴在火堆边上的两条死狗,等水烧开了腿毛。
黑血流了许多,那种难以言表的腥臭味,弥漫了整个王宫,苏弃这才明白庄梅刚才说的,等下味道更爽,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侍卫,跑得远远的,只能勉强看得到头。
庞煖笑道:“昨天那么多人来看热闹,今天一个都不见了。那个宋覆呢?还说给我打下手,一大早就去了太医署,熬了药就让人送过来,自己都不来看看。”
苏弃捏着鼻子说:“庞先生,我明天也不会来。这事本就跟我无关,我就是个纯粹看热闹的。”
庄梅冷哼道:“那你突然冒出来干什么?”
“找太子啊,有事跟他说。但他今天都没来王宫,听说搬去他那旧宅,让人这几天有事去旧宅奏报。”
庄梅低声问:“旧宅里那事怎么样了?”
苏弃笑了笑:“地道打不开,太子都愁死了。”
庄梅心里一动,那岂不是还有机会?
等血流得差不多了,庞煖赶紧给他们上药。
原来,这药粉的主要功效除了解毒,还包括止血。一个人不能过快失血,也不能失血过多,否则就算解了毒,人也死了。
等庞煖给他们上好药,两人也已经晕过去了。苏弃招呼侍卫上去帮忙,把两人抬到隔壁屋去休息。屋子已经打扫好了,铺了毡子。
庞煖建议他们上身光着,免得触动伤口。让他们继续趴着。苏弃吩咐侍卫去生个火盆,让屋子更暖和些。
“不错,早知道有火盆,就让他们烤着算了。早上给他们解衣服,扯到了伤口。不过嘛,这伤口总是要揭的。没粘衣服上就不用痛两次了。”
庄梅说:“可以用火盆你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们有没有啊?”
徐宽苦笑道:“庞先生,这是大周国的王宫,你想要什么没有啊?”
庞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在山里呆太久了,穷乡僻壤,几十年没见过有钱人了。”
苏弃吐了吐舌头:“怎么,这伤口好了,还要揭?”
“我估摸着,要这么再来三天,就可以彻底排清蛊毒了。”
我的妈啊!庞先生,你可知道,揭人伤疤,这可是比车裂还惨。
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揭人伤疤。你以为我眼不眨,手不抖,嗖嗖嗖一下子揭几十个伤疤,是容易做到的?
苏弃无语。左右看看了,说:“这味道实在太腥臭,为什么不拿布捂住鼻子呢?”
“我觉得还可以忍受啊,你们不捂住鼻子,我哪知道?”
这个庞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不,简直就是山里呆久了,成了山中怪物。这些事,提醒一下别人不好吗?
苏弃说:“伤口换药,可以拿热水敷一敷,这样没那么痛。”
“哦?是吗?怎么不早说?害我直接硬撕!”
庄梅跟徐宽闻言,差点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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