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呼……
马尔西心里,默默地一叹,在看着全场的大人物们,安静了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今晚上,社稷城里发生的这些状况,是我不曾预见到的。这是我作为盟主,在决策和调度上的事务。我错误地估计了,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对盟堂整体利益的重视程度。
考虑到西北战事的危急,我以为将社稷城的戍卫军,尽数调往西北之后,我们剩下的人,一定会以全局为考量,做好自己的本分,守好自己的岗位。但现在看来,我可能是过于乐观了。
今晚社稷城里的问题,首要责任在我,我是盟主,没有管理好白银盟,让社稷城出了大事故,给白银盟全体老百姓造成了损失,这是我的过错,我绝不推卸。
但是现在,追究到底是谁做错了,已经是其次的问题。当下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要立刻寻找合适的人选,去收拾社稷城内里的残局……”
说到这里,马尔西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内心的悲凉,油然而生。
社稷城的这件事,影响力再大,可终归只应该是社稷会的责任。
可就在这满屋子人,一步一步的设计下,居然逼得他,走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呼……”他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马尔西左手边,往下第二个位置上,花千树的嘴角,细不可见地微微一动。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像是听到百兽之王,在临终之前,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他再也没力量了。
不认输,也不行了。
“社稷会代掌门孙全策长老,对今晚的事故,反应迟钝,处理上,也太过粗暴,影响很不好。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建议,暂时免去孙全策社稷会代掌门的职务,请各位长老,投票表决。同意免去孙全策社稷会代掌门职务的,请举手。”马尔西举起右手。
会场内,聂志远、云逐北、周明诚……
稀稀落落,先是举起十几只手。
然后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花千树先说了句:“我弃权。”
孙满弓立马紧接着道:“我也弃权。”
徐泰来却默默举起手。
然后又有十几个人,像是算好了票似的,跟着举起来。
江思齐一直在等,眉头紧皱着,等了足有两三分钟,见再也没人举手了,才唱票道:“同意该项动议的长老,共计四十二人,少于一半人数,该项动议失败。”
说完后,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盟主要免掉一个代掌门,居然都做不到了……
长老会彻底失控了。
现场的长老们,放下了手。
柳云飞澹澹看着马尔西,站在柳云飞身后的祁豪,眼神万分惊愕。
前几天柳云飞被免掉社稷会掌门职务时,他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震惊。
这是要……造反?
后知后觉的他,这时才终于从会场中那不同于往日的气氛中,闻出一点特殊的气味来。
所有人,全都在沉默。
连马尔西,也在沉默。
他手里还有一道盟主令,也是他眼下最后的,能拿来制衡这个八亿人大盟的手段。
白银盟长老会每年在七月份和一月份,各有一次例行大会,而且大会的内容都是提前确定的。所以理论上,每年手握两次使用盟主令机会的马尔西,只要操作不失误,当然可以顺顺利利保全自己的权力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终生不间断地把这个盟主做下去。
就像他的所有前任那样。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他再继续做下去,那和真正的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呢?
长老会不听指挥,下面又已经失了人心……
在名不副实的权力和眼前必须要做的事情之间,马尔西在犹豫。到底是体面地退下去,去当个目前可能略显狼狈,但是再过几年,必然能满身尊荣的,白银盟唯一的正牌宗师?还是拼着将来还有翻身希望的可能,继续硬着头皮,任由千夫所指地赖着不走?
又或者……
他的眼神,微微一变,像兽王临终前的最后一次蓄力,环视全场。
马尔西看向花千树。
花千树这老妖精,完全不动声色。
他又看向徐泰来。
徐泰来低着头,安静无声。
再看聂志远。
聂志远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最后,马尔西看向了孙全策。
孙全策也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对视着。
孙全策不怕。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柳云飞被弄下去,由他顶上来,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久。
掌门就掌门,哪有“代掌门”的道理?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居然会下来得这么快,而且居然会是“为所有人而牺牲”。
看着马尔西这老头目光中的杀意,孙全策忍不住地笑了。
他嘴角微微一动,感觉马尔西真是可怜。
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却拿自己当主子,装模作样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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