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为人聪慧,平日也看得出沈绯雨的心思。此时望见沈绯雨从沈新海书房出来,不免猜到她是为了选秀的事。
上前一步,他对沈绯雨拱手道:“姐姐可是心里不愉快?”
“不曾。”沈绯雨不愿在人前流露出心事,哪怕那人是亲弟弟也不成,“姐姐哪有什么事不快?倒是你,学业该上心些,莫要同大哥一样,不上进,成日厮混。”
“我晓得的。”沈良哈哈大笑,“姐姐也莫要伤怀,纵然那中宫宝座离你远去,却也焉知非福?常言道树大招风,站得高便跌得惨,姐姐如此聪颖当是明白的。”
“站得高跌得惨……”沈绯雨将这话在心中细细咀嚼了一番,朗声大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有理,太对了!看来你读书颇有长进。”
“那是。”沈良有些自得。
沈绯雨笑眯眯地从他身边走过,胸中开怀无比。
束九,高处不胜寒,你且等着,我自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封后第二日,束九便出宫到了太守府。如今她出宫仪仗齐全,护卫跟随,声势浩大,委实显摆了些。
她不愿,谢君欢却一定要她如此。
他的意思是,亮出身份,可以杜绝一些宵小之辈。
束九倒觉得这么高调,那些刺客更方便找着她。
秋娘养了几日,精神渐渐好了,不再疯言疯语,只是那腿还不能下床。大夫说刚小产就受到毒打,双腿受伤太严重,如今只能针灸配合用药,但能不能痊愈还是未知数。
她每天躺在床上抹泪,要不是不能下床,都恨不得冲到谭府去将谭子同跟卢青悠杀死。
见到束九,她撑着身子极力想从床上坐起来,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公子,你帮帮我,我的孩子死了,还有我的雁儿,也被卢青悠害死了,她害我,你千万不要放过她!”
“雁儿怎么了?你说清楚!”束九惊讶,之前没听她说到雁儿啊,难不成雁儿也出事了?
秋娘泪流满面:“雁儿死了,被卢青悠害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雁儿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束九握住她的手。
秋娘想起儿子惨死,不由哽咽,断断续续道:“一个月前雁儿生了场病,看了大夫说不严重的,卢青悠平日装出一副把雁儿当亲生子一样疼爱的感觉,对他处处关怀备至。我当时胎相不稳,便没分心兼顾雁儿的事。可后来雁儿的病一直不见好,甚至越来越重。我开始担心,卢青悠却骗我说他是病得久了需要长时间调理,我恨不该相信了她!”
“后来那个晚上,我身边的稳婆带了个男人进我的院子,并带走了所有的下人。那个男人对我施暴,不管我怀着身孕奸污了我,并将我打在地上,害死我的孩子。接着有很多人冲进来,抓着我,说我与那个男人通奸。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我被骗了,我说出那个稳婆,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在我被打板子的时候,卢青悠抱着雁儿的尸体给我……”秋娘哭得很凶,直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啊——当时雁儿已经没了气息。卢青悠说他是病死的,我不信,肯定是她害死了他!”
“公子,你要帮我!”她死死地扣紧了束九的手,那力道掐得她手发疼。
束九抚着她手背,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听你这么说,这件事卢青悠一个人肯定办不到,一定是谭子同的娘也参与其中,她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安抚了秋娘,将她哄睡下之后,束九便直接去了谭府。
这几天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长青早带着人将卢青悠给秋娘找的稳婆全都抓了。
那个侮辱秋娘的男人已经被谭老夫人打死,死无对证,但稳婆还可以作证。
至于卢青悠,谭府这几天一直重兵把守,她就是想做什么动作也一步都走不出去。
秋娘被束修带走,卢青悠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出不去便想传音给卢文正请他帮忙。
但她不知道长青是何人,情报和看守这两方面他可都是强项。谭府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鸽子。
整个谭府便等同是与外界隔绝了,连谭子同都被困在家里。
因为有谢君欢插手,谭子同也不敢说什么。
谭府发生的本就是后宅里的事,又第一时间被谢君欢封锁消息,外界的人根本还不知道。是以卢家人还半点不知情。
眼看已经过了几日,卢青悠越等越心焦,手上的念珠都快掐断了。她心中不安,带着丫头往谭老夫人那边去。
谭老夫人更是坐立难安,但见媳妇怀着身孕,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还要强撑着安慰她。
“别怕,没事的。我儿好歹也是朝中重臣,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你不要忧心,注意身子。”
卢青悠还是担心:“可是母亲,我这心里总也不安,凭着区区一个太守府怎么敢将我们软禁?那些人竟敢如此行事,恐怕身份不容小觑。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