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不想听他们吵来吵去,淡淡道:“好,请太后稍等。”
她带着霜白去斟茶,捧到凤太后面前。
凤太后瞟她一眼,接过喝了一口,皱眉道:“太凉了,你是诚心跟哀家过不去是吧?”
束九面无表情,她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太后方才说茶太热,现在换了一杯稍凉些的,太后又嫌弃凉了,那太后究竟是想喝热的还是凉的?”
“还会顶嘴了是吧?”凤太后挑眉盯着她,这女人跟她说话竟敢这副态度,定是个脾气不好的,怪不得能把皇帝关在外面。
今日不治她一下,她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凤太后收敛了怒气,笑眯眯道:“方才哀家是想喝凉的,但这会儿哀家觉得不舒服,想喝热的,皇后再去为哀家倒一杯吧。”
束九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凤太后喊道:“最好的刚烧开的!”
束九重新煮水,烧开了端过来给她。
这一次凤太后却没接,翻着她方才在榻上看的那本书,对谢君欢道:“皇帝,这些民间的书还蛮有意思的,赶明儿你也给哀家搜罗几本。”
“儿臣遵命!”谢君欢道。
“今日秀女进宫,皇帝为何没出现?”凤太后又道。
“儿臣出宫去了。”
“哦,听说是与皇后去游玩了,都去了哪些地方啊,哀家对京城不熟,倒不知道有哪些好玩的去处。”
凤太后这一副长谈的架势,俨然把边上候着的束九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刚烧开的水透过瓷杯散发着灼手的热度,她一双手捧着,指腹那里已经烫得发疼,只能不断地换着手,以此来缓解痛苦。
谢君欢注意到束九的为难,完全没了对答的心思:“京城好景多,母后若想日后也可出去走走看看。母后,先喝茶吧?”
他故意提醒,凤太后不能再假装看不到,瞥了束九一眼,伸手去接。
终于不用再煎熬了。束九心头一松,哪知她的手刚触到杯子便豁然倾倒。
杯子方向是向着凤太后的,束九倒是没有怎样,凤太后的整只手臂都湿了。
她高声痛呼,捂着手臂向暖塌上方的小几倚去,口中骂道:“你这狠毒的妇人,你是要害死哀家吧,你给哀家跪下!”
束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她自己倒的,何况这水虽烫也不至于要了人命,她刚才不也端了很久?
虽这么想,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她只能忍下一口气,跪了下来。
谢君欢见凤太后脸上痛苦,忙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来了,看了看伤口并不妨事。可凤太后装得有模有样,人家说自己被烫伤了,太医难道还能说没有?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会陛下,太后这是烫伤了,臣这就开药。”
“下去吧。”谢君欢吩咐身边的太监,“小楼子,随太医去取药。”
楼公公应诺而去。
“都是你这贱人存心害哀家,哀家定不会轻饶你!”凤太后捂着手道,“来人,拖出去掌嘴!”
“母后!”谢君欢陡然跪下,“这不怪阿九,她是手被烫伤了才会失误,您就原谅她这一次。”
他伸手护住束九。
凤太后更加不高兴了:“皇帝,她谋害哀家,你还护着她?”
“她不是有意的。”谢君欢只道,他心里清楚这事是凤太后假装陷害,可这时候不顺着她说束九会更惨,“请母后饶恕她。”
“若是哀家不呢?”凤太后冷哼。
“那便连朕一起罚!”谢君欢昂首道。
“好啊你!”凤太后气得呼吸不畅,捂着心口,“你这是要逼哀家,你这个不孝子!”
“是,儿臣只是希望母后不要责罚皇后。”谢君欢更加坚定。
凤太后异常气愤,有心发作束九又不舍得儿子受苦,要是不罚又显得自己这一遭多没面子,她便一甩手:“那你就陪她在这儿跪着吧!”
话罢她直接走了。
凤太后一走,束九就站了起来。
谢君欢惊叹地看着她:“你……”
“我什么我?刚才她在这儿,我已经算很给面子了,现在她都走了,我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眼里人人平等,根本没什么所谓尊卑,我不需要遵守她的命令!”束九揉了揉膝盖,重新坐了拿起书看。
谢君欢无奈失笑。
他知道她的来历,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公然忤逆太后的命令就是大不敬,往大了说是论罪当斩的。
他没法子,连忙让霜白把殿门关了,自己也站起来,对众人道:“今日之事,谁若是敢漏出去一句,定斩不饶!”
众人碍于皇帝龙威,纷纷跪地,连说不敢。
“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谢君欢这句话就好像下了赦令,霜白忙带着人退下去。
人都走光了,谢君欢这才坐到束九身边,伸手抱住她:“还在生我的气?”
束九放下书,去掰他的手:“你无端端地跑到玉郎那里去,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想干什么?试探我,还是疑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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