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欢虽说对他怀疑多于父子之情,但见比情况仍有点担心。
“你怎么了?”
“病了。”
“什么病这么严重?”
“一种很麻烦的病,治不好的,说了你也未必明白,不说也罢。”谢非云似是叹气,连想要动一下都很艰难。
谢君欢上前掐他的脉,竟然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这不由让他心惊,难道谢非云真的已经严重到快死的地步?
谢非云猛地咳了一声,谢君欢连忙撒开手。
他不得不相信谢非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去主导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转身要走,终于还是不忍心,问道:“要不要给你找太医?”
“不必。”谢非云道,“太医治不了,这病我自己清楚,暂时死不了的。”
他这么说,谢君欢自然不再管,走了出去。
可他心里更加疑惑。既然不是谢非云,那又是谁设计了这一切呢,对方的用意是什么?
很明显这件事是冲着束九来的,会不会是太后?
不对,太后虽然有这个动机,却不具备这个能力。
暗处的这个人手段非常,这件事一定得查清楚,否则束九会很危险。
这一夜发生的许多波折,束九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像没事人一样,问她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只说喝醉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谢君欢猜测她定是种了摄魂术一类的诡异功法,这类功法能够让被施术者思维紊乱,从而忘记发生的一些事。
他自己就会摄魂术,还曾经对束九用过,所以他能够肯定。
为了不让束九多心,他便瞒着束九,并嘱咐霜白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但他却增加了清凉殿的守卫,将束九更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这一天天气很好,太阳热热地炙烤大地。
早已经辞官归家的谭子同终于带着父母离开了京城。他早就打定了主意离开,只是卢青悠死后谭母就大病了一场,直到近日才好。
离开时他没告诉任何人,买了一辆简单的马车出城,却没想到束修会在城门外等着他。
他勒住马,安抚了父母,这才下车去见束修。
“你怎么会来?”
束修笑道:“说来也巧,你去买马车,被太守府的衙役看见,回来就告诉了我。我猜想你要走,就来送送你。”
“毕竟同窗一场,多谢你这份心。”谭子同叉手对他一拜。
谭子同俯身的一瞬间,束修瞧见他发间露出了点点白色。
他明明还很年轻。
“你后悔吗?”束修问,“当初如果娶妻不纳妾,纳妾不娶妻,如今光景是不是会不一样?”
“或许吧。”谭子同淡淡一叹,这些日子他无一日不忏悔不心痛,如今心早就麻木了,“但后悔有什么用?人不是神,岂又能事事料到后来?大多数人只知道当时想如何罢了。”
“你这话说得也对。”束修也是轻叹,对他拱手,“山高水远,你还要赶路,自此别过,望你日后事事顺心。”
“多谢。”谭子同感念他一片赤诚,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来第一个笑容,并嘱咐,“官场沉浮也非易事,你也要多加小心。”
束修也道谢,目送他驾车远去。
站着看了天边飞絮一般的浮云许久,他才转身往回走。
心中不知道为了什么有点难过,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大约是觉得人生太过复杂与无情吧。
他忽然就想到了束九,他担心有一天她也会面临同样的灾祸。
而且她已经经历了太过的常人所不曾经历的苦难。
此时此刻,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要更强大,只有更强大,才能在任何时候她遇到任何苦难的时候为她抵挡一切。
与此同时,离开的谭子同却并没有一路顺风。
卢青悠死了,卢文正记恨束九,更记恨谭子同。他还在京城的时候卢文正顾忌束九不敢轻举妄动,谭子同一离开,他就派人去追杀。
谭子同一个文弱书生,带着老父老母,怎么是那些杀手的对手?
谭老爷为了救老妻和儿子,被砍了数十刀,仍旧死死抱着杀手的脚,叫二人快跑。
被他抱住腿的杀手居然挣脱不得,气得直接砍了谭老爷的手,大喊一声:“老爷说了,一定得杀了他们!”
杀手的刀逼在眼前,谭子同带着老母拼命地跑,却不想前头是一片悬崖,已经没路了。
他心下绝望,几乎放弃了抵抗。
杀手见他们没有退路,也不再着急,缓缓逼近。
谭子同已是视死如归,护着母亲,冲带头的杀手喊:“谁让你来杀我的?”
领头的不说,只道:“你去问阎王吧。”
“是不是束修?”谭子同一时想岔了,觉得他离京只有束修知道,但他心里还是怀疑的,毕竟与束修同窗,怎么都不相信他会害自己。所以他想从杀手口中问一个真相。
领头的不耐烦,胡乱答道:“你说是就是吧。”
这一番不负责任的话倒让谭子同深信不疑,只当是束修为了束九来害他。更是仇恨难消,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束修,当即带着老母纵身跳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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