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思索,突听里面声音不太对。
有姑娘细小的说话声,还有……喘气声。
少年一愣,头慢慢抬起,然后想明白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
失魂落魄地离开,再不敢去打扰师父了。冬日天寒,院中凉风凄凄,回屋子浇了盆冷水,苏铭出去倒水,看到院中夜雾浓浓,仿若看到师父屋中的灯火昏光。少年若有所失地叹口气:杨师妹啊……真是好久不见。
年少慕少艾。
却是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天光才有一点儿白,听到钟声,望月醒来,便知道时辰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一旁沉睡的杨清怀中钻出,跪趴在床上,帐子用牙钩挑了一半。冬日比较冷,屋中烧着的银炭,这会儿已经灭了。也就是他们是习武人,自来对此习惯,还好一些。望月琢磨着一会儿把炭再烧起来,让杨清多睡一会儿。
习武人的五感,是很敏感的。
望月从另一半怀中钻出,跪坐在床上找自己的衣服时,一只手臂,就从后伸出,搂住她的腰。青年挨过来,抱着她的腰,脸蹭了蹭。
望月扭头:哦哦哦,小可爱还没睡醒,就知道粘人啦!
清哥哥迷迷糊糊的时候最可爱!
她真想逗逗他玩。不过……她得离去了。
望月遗憾,口上道,“清哥哥,放来我,我得走了。”
“别走。”男人眼皮耷拉着,眸中一线光,手摸着她的腰。
望月心口轻颤。
他骚的她发痒,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衫喷在她腰上。少女脖子缩了缩后,笑眯眯地低头,“不走不走,我是出去更衣,一会儿就回来啦。可以放开我了么?”
杨清摸着她羊脂般细嫩肌肤的手顿了顿,松开了她,让少女脱身。他埋在被褥中,眉毛浅淡,乌黑长发覆着半张脸,盯着她看。
眼神安安静静的。
一看就没什么精神。
一看就是没睡醒。
望月早已习惯他这个状态,她心中还有壮志,要保护好这个时候的杨清,不被别人欺负。她自行下了床,穿上衣服,又从屋外捡了炭进来,想要烧炭,但半天未果。就说,“我走了,你要是冷的话,自己烧吧。”
青年很低地嗯了一声。
望月转过身,冲他摆了摆手,眉眼弯弯。拉开门,便要出去。
在辰光中,她门开了一半,听到床上的青年慢声说,“阿月妹妹,我等你回来。”
望月扶着门的手,轻微颤了一下。
她扭过脸,看到青年清明的眼神。他睡在一室清冷中,眉目清远,鼻梁挺直,嘴巴长得好看。他看着她的眼神,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
眸子干干净净的,星辰一般粲然。
他醒过来了。
杨清说,“我等你。”
他几乎不说这样的话。
望月低头看着他,差点落泪。
千言万语,都不如他这句话好听。盼她别忘了他,盼她记得他,盼她早早回来。
多少千回百转的心思,都在一句“我等你”里。
望月点点头,强笑一声,这才扭头离开。
……
望月下了山后,就调整好了对杨清的思愁,在山下,便与神色略僵的苏铭告别。
苏铭面容冷峻,与诸人说话。听望月告别,他才吃惊,向她看去,“杨师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嗯,我有别的事做,”望月说,想到杨清的嘱咐,又道,“不过你们与魔教交手的话,有什么难题,可以写信问我。我随叫随到。”
苏铭眼睫颤了颤,想:大约是师父吩咐了杨师妹做别的事吧。
他也不是喜欢纠缠的人,既然望月斩钉截铁要跟他们分头走,他也应了。只是说了记号,好随时联系。苏铭还担心望月这个小姑娘,行走江湖不要被人欺负了去。望月只想,希望苏铭遇到的事少一点,不要总来问她。
于是,几人分道扬镳。
杨清在山上被关着抄门规。
望月遍访名医和通灵之人。
苏铭等云门师弟,去解决魔教那帮反骨之人在江湖上惹出的腥风血雨。
时如逝水,匆匆流过。
期间,望月和苏铭通信的比较多。苏铭很快发现这个师妹的妙用,常问她事情。但望月行踪不定,她与人联系方便,别人想找到她,就没那么容易。望月和很少跟杨清通信,因为太不方便了。
最后,都是通过苏铭转交。
望月有时间了,就会去云门的联络地点,看看信件。
腊月下旬的时候,望月收到杨清寄给她的一个木匣。打开看,是一匣子红豆。翻了翻,匣子里木檀香浓重,然只有红豆,没有一言一语给她。
彼时望月已经决定回云门了。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能给原映星送去的,不管是药还是人,都给他送了过去。她只是自己不能见他,不能跟他当面说而已。已近年关,想到云门,望月便想回去,陪杨清过个年。
过年的时候,他肯定又是一个人在一群老头子间,多寂寞,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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