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本身就很好听。
让人愿意听下去。
更别提他说贯口的时候,用上技巧。
那更加是引人入胜。
“到后来,陈友谅中华云龙之计,兵发玉山。”
“起兵之时,那张定边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手拿哭丧棒,跪倒马前,是哀哀切切。”
“陈友谅并不理睬,催马而去。”
“大队人马来至玉山,呛啷啷一棒铜锣响亮,四下里杀声震耳,九江人马死伤大半。”
“陈友谅丢盔卸甲,遍体鳞伤,落荒而逃,逃至九江口,前有大江,后有追兵。”
“‘看孤王死于此处’,言还未尽,一叶扁舟,悄然而至,船头上昂首挺立。”
“是那赤胆忠心老将军张定边,口呼‘我主不必惊慌,糊涂人特来接驾。’”
这又是一段长达七百字的贯口。
林清风一气儿说完了,转头看于谦:
“赤胆忠心糊涂人,你能比?”
于谦无奈极了,抹脸道:
“不能比,不能比。”
“我,我就是个浑人啊……”
林清风一下就又来了精神:
“浑人!你可比不了。”
于谦脸色都灰了。
只觉得今天这下是过不去了。
林清风只淡定开口:
“想当初,楚汉相争,楚国霸王,姓项名籍字羽,目生重瞳,帐下有八千子弟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只皆因鸿门会刘邦赴宴之时,项伯、项庄拔剑舞入鸿门宴,在席前舞剑。”
“多亏大将樊哙,保走刘邦。从此斗智,张良月下访韩信,韩信登台拜帅。”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智取三关,九里山,十面埋伏,困住霸王。”
“霸王失机大败,战败之际,前有乌江拦路,后有韩信追兵赶到。抬头见江中来了一只打鱼小舟。”
“霸王点手唤之曰:‘渔家,将孤渡过江去,有薄银相赠。’”
林清风一边说贯口,一边也是掐着时间算的。
虽然存了心思要卖卖力气。
但林清风算算已经说了第六段贯口,时间估计也有四五十分钟了。
他也知道这到底是个比赛,指不定比完之后还要录别的东西。
自己也不能占用太长时间。
因此在换气之余,在桌子上轻扣了三下。
这是林清风和于谦两个事先定下的暗号。
敲三下桌子,就是这段贯口结束以后就不再继续,而是进行收尾了的意思。
敲完桌子,林清风也丝毫没有分心:
“渔家言道:‘你的人高马大枪沉,我的船只窄小,渡人难渡枪马,渡枪马难以渡人。’”
“霸王说:‘那有何难,先将孤家的枪马渡过江去,然后再渡孤家不迟。’”
“渔家闻听,顺舟靠岸,枪支搭在船上,马匹拉上舟中,一篙支开,船离江岸,约有数丈。”
“渔家言道:‘呔!项羽听真:我等非是渔人,我乃是韩元帅帐下大将。’”
“奉将令,使计策,前来盗你枪马,想你做大将者,无枪,无马,无卒,孤身一人,难道你还要落到韩元帅之手?”
“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悔当初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果有此败,看来我乃浑人也。’”
“你说说,这霸王项羽,糊涂人,你比得了吗?”
于谦接收了林清风的暗号,因此便顺势认错:
“比不了比不了。”
没等林清风继续,于谦紧接着就开口:
“我算是知道了,他啊,费这么大功夫,为的是什么。”
林清风纳罕扭头看他:“为的什么?”
于谦便非常干脆利落:
“我向您认错,向您道歉。”
“您是大文化人,是我有眼无珠。”
“对不起,对不起!”
林清风便畅快了:
“早这样不就完了?”
“你既知道错了,那就把我说的这几段贯口,抄个八百遍吧。”
这要求实在太过无理取闹。
于谦愣了一下,才道:“去你的吧。”
两个人便鞠躬下台,算是结束了这一场表演。
主持人与他俩擦肩而过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震惊的。
毕竟从这个比赛开始以来,这还是第一个表演超过了五十分钟将近一个小时的相声。
而且现场观众居然全都认真听了下来。
没有一个走神或者跑出去上厕所的。
就连她本人。
因为主持要穿高跟鞋的缘故,主持人其实一般每次完成报幕以后都会在休息室里休息五到六分钟。
避免脚疼。
但今天,她居然脱了鞋子站在台口听完了全程。
也就好在听到于谦服软的时候。
她意识到了这一次跟前面几次都不一样,及时穿上了鞋。
才不至于造成直播事故。
即便心里惊心动魄,主持人面上丝毫不露。
端庄优雅地走到台前报出下一场演出的节目和演员。
不提这么一段长相声,对于听众甚至后台的演员和坐在前排的评委们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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