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
能做的就是坚强面对！
林清风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把检查结果亲自告诉秦荟。
不得不面对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他与秦荟有过约定，两个人之间坦诚相待，任何事情都要有商有量。
于是林清风还是拎起了电话打给了秦荟。
“清风？……现在出来吗？……好呀。老地方见！”秦荟对检查并没有什么压力，甲状腺结节，她网上也查过了，及时治疗问题不大。
今天林清风讲有事，两个人本来不见面了。可是晚上快八点了，忽然电话来约她出来。
老地方是两个人经常去的私人会所。
他们如果与朋友聚会也经常去。
林清风开了车到四姨家接上秦荟就走。
“怎么了？才一天没碰到就想我啦？”
“当然想你了。时刻都想你！”
“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
……
看似轻松的对话，林清风越说越煎熬。
在即将到会所之前，忽然把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
“咦？怎么往这里走了？”
“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往前又开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开过一片小树林，面前豁然开朗。
原来是一个湖面。
车子在湖边停下。
两个人走下了车。
晚上的天气不错，但是京城雾霾的天气让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月色如钩，偶尔透过云雾露个头往下偷看。
风抚水面，芦苇荡漾。
隐隐可以看到湖面对岸是一些连续的大幢建筑，里面灯火通明。
“原来是玫瑰山的后面那面湖的对岸。”秦荟张望了一会就认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是啊。你看咱们跟玫瑰多么有缘分。买的房子是玫瑰园，最喜欢来吃饭玩的地方又是玫瑰山庄。将来结婚的时候，也用玫瑰花瓣铺地好不好？”
“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还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可不像是会多浪漫的人啊？”从上车到现在，秦荟已经看出林清风心里装着事，“是不是我跟四姨的报告有问题？”
“嗯。”林清风轻轻应了一下，却再也无法开口说下去。
“是四姨吗？她年纪大，我早让她去看！她就是拖啊拖！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秦荟看着林清风，但是对方依旧没有说话，“那……怎么……难道不是四姨？……是我？！”
“小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答应我，咱俩一起好好去面对好么？！”
“真的是我吗？”秦荟有点难以置信，可是林清风面上的表情骗不了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车上取下了报告捏在手里。
“小荟，你需要尽快动手术。医生讲，良性的可能性很大。”
“什么叫可能性？就是……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是恶性的？”
“你不要瞎想！等做了手术以后就知道了。”
“是动手术……如果是恶性的，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登台了？”
“没有的事。让你不要瞎想了！”
“清风……我……我……”秦荟哽咽地扑进林清风怀里。
两个人相拥在月色下良久。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我永远在你身边！”
“你先不要告诉四姨他们。如果是良性的做完手术再讲不迟，如果是恶性的……就不要讲了！好不好？”
“好！”林清风知道秦荟不想视她如女的四姨和四姨夫难过，尤其是四姨刚刚经历了亲姊妹去世，马上又要面对秦荟的病，老人家怕受不了打击。
“我们只说我要去外地看新的剧场，离开一段时间。你来安排。”
“好。你放心。一切都没事的！”
两个人商量好了住院开刀的事后，也没有心情再去玫瑰山庄。
林清风把秦荟送回了四姨家，看着秦荟进了家门才又启动了车子。
次日，林清风就与医院安排了手术时间，而后与秦荟一起回到四姨家。
看着报告的四姨，院方也是要求她最好早点手术去处结节。
但四姨又满不在乎起来，把报告往桌上一搁：“哎！就这点子事。早几年前就知道了。”
“姨。您听话，咱早点去把手术做了好不？”秦荟苦口婆心劝着。
“知道啦。你这小妮子老劝我，你自己呢？不是也有结节么，啥时候去做手术？”
“我，我过阵子就去。”
“你看看你还不是一样，能拖就拖。那等你空了，咱娘儿俩一起去。”
“四姨！”见四姨还是一味推脱，秦荟突然声音拉高，“让你去就去！明天就去！不准推了！别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你还有姨夫磊子和我！”
说完一推桌子就跑进了自己房间。
“这娃是怎么了？”四姨一脸诧异。饭桌上今晚就三个人。四姨夫在三庆园，张云雷在培训中心，现在对面坐着只有林清风了。
“您别生气。小荟过几天要去南京跟我看新剧场，所以不能陪您去医院动手术，她心里急。”
“那就等你们回来好了。我不急啊。”
“四姨，您就听小荟的吧。医院我都已经替您安排好了。随时可以住院。”
“啊呀我说你们俩孩子，怎么说安排就安排了！”
“四姨！您就听我们一次吧！”
“行。那就听你们的。我回头跟你们姨夫说一下这事，回头手术了还得他守着我呢。”
“您放心，姨夫那边我也会安排好的。您手术了衣服肯定得在旁边。”
“行了。你快进去看看小荟吧。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了。”
“哎！”
林清风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秦荟正把头窝进被窝，哞哞哭。
他关上房门，上前轻轻拍了拍秦荟的肩膀：“再哭会可不准再哭了。你这样把四姨吓到了。”
“我，我不想刚刚失去了妈妈，就这么快又要失去四姨，我，我受不了……！”
“我懂，我懂。没事的。你不会失去四姨，四姨也不会失去你。乖……”林清风坐在床沿，继续轻轻拍打着秦荟，好像拍着小孩子入睡。
好一会，房间里除了轻轻拍打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安安静静之中，林清风以为秦荟睡着了。正要拉过床上的杯子盖在她身上，忽然只听得秦荟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是恶性的，咱俩……咱俩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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