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蹬着腿,不敢置信道:“你怎么也被捉了?!我不是让嘟嘟回去求救的吗?”
简禾:“……‘嘟嘟’是你家仙宠的名字?”
郑绥质问道:“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你不是高人吗?!你怎么能被捉?!”
简禾差点被他的大嗓门震聋:“还不是你的仙宠把我们引到了陷阱里。反倒是你们两个,不是出去探查消息了么,怎么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还被绑了?”
郑绥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愧和悲愤:“别提了,是这老妖怪太狡猾,故意露出破绽,设好圈套,引我二人入陷阱。”
就在这时,一道阴测测的笑声从洞口处传来,那尖利不自然的音调,堪比指甲刮黑板、尺子磨泡沫。
简禾的鸡皮疙瘩成片起立、摇旗呐喊,与郑绥的交流被迫暂停。两人齐齐往那边一看。
只见洞口的方向,一个瘦长的人影正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隔得老远,他身上浓浓的尸臭味就已经跟不要钱一样顺风飘到了简禾鼻腔里。
简禾脸都绿了。
行了,不用问了,这堪比生化武器的味道,只有褪下人皮时才会暴露出来。他们是被捉到对方的老巢无疑了,不然,这东西怎么敢以真面目示人。
郑绥从早上被绑到现在,滴水未进,骂起人来虽然有些中气虚弱,但仍然气势十足:“老妖怪!你要杀就杀,爱剁便剁,赤云宗听过吧?!要是让我的师兄师姐知道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简禾:“……”
少年,别嚎了,省口气暖暖肚子吧,你师姐我不就被绑在这吗?
在入住府中最明亮最宽敞的客房后,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送了几份精致的点心过来。看来,自从年轻少女接连遭受毒手后,只有大娘年纪的敢留在这儿干活了。
看着她们关上房门,简禾瞄了眼桌面,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忽然发现自从进屋后,玄衣就安静极了。往房中走了几步,原来玄衣伏在了床上,蜷成了一团,似乎很不舒服。
简禾在床边蹲下,颦眉道:“玄衣,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玄衣掀开了眼皮:“有点儿累而已。”
这时,刘老爷来敲门了,请简禾去与他的千金见一面。简禾只好放玄衣一人在房间。
刘老爷之女名叫刘蕊,芳龄十六,五官秀丽。只可惜拜近段时间的失踪案所赐,即使喜事在即,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是太好,略显病态畏缩,印堂乌黑,连房门都不敢踏出半步,所以简禾是在她的房间里跟她见面的。
郑绥兄妹并不在场。据说是自己出府打探消息去了,完全没有与她沟通的意图。
这也在简禾的意料中。赤云宗在仙门地位颇高,各个弟子自命不凡。尤其是部分年轻弟子,那股自傲的劲儿根本藏也藏不住,必然觉得自己能独自解决任何问题,不屑与他人讨论。
但这正合简禾的心意。她巴不得不与这两兄妹碰面。
刚才跟对方互通姓名时,停在郑绥肩头的那只白鸽仙宠,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这种仙宠虽然智商不高,可记性特别好,过目难忘的技能满点,某种程度上比人还厉害。
这么异常的表现,估计它曾经在赤云宗与封妩有过接触,所以对她这张脸有反应。好在,除了盯着她外,这鸟就没别的动作了,不然,她可就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分别的时候,简禾瞧见梳妆桌上放着把桃木梳,梳齿上缠了几根弯曲的发丝,心下一动,悄无声息地拎走了一根头发。
——凡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那么多人的魍魉,都一定披着一具人类的皮囊。
迄今已经有十七个人失踪,高矮肥瘦均有,失踪地点也各不相同,有的是出门采买途中消失,有的则是在花园里失踪的。唯一的联系,就是她们都是刘府的侍女。而且,那东西既然能把部分吃剩的尸骨埋回刘府的地下,说明这吃心怪即使不是刘府的人,也肯定与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能自由出入府门。
其次,那些侍女的尸体全都被啃得七零八落,说明那东西杀人不是为了夺舍,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再看失踪的间歇,最初的那个月,是每八天失踪一个人。直到最近,这频率提高到了每六天死一个人——那东西的胃口被人肉养大了。
出于直觉,简禾第一个怀疑的是刘小姐。要证明一个人有没被邪祟夺舍,其实很简单,只要焚烧她的头发就能证实了。
匆匆回到房间,简禾反手关上了门,想找玄衣借个火。也不知道玄衣睡了一觉有没有感觉好点。
不料刚往内走几步,就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呜……”
简禾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跑了进去。只见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个小山包,正不断蹭动着,滚到了边缘,眼看就要摔下来了。
简禾脱口而出:“小心!”同时飞扑过去,谁知刚接住了这团软绵绵的被褥,下一瞬间,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涨大变重,把她重重地压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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