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幻了下，老眼直勾勾盯着温悦儿：“你，你说什么？”
温悦儿轻舒口气，笑容亲切的重复了一遍。
“当真？”
“我对天起誓。”温悦儿举起右手：“如果我刚才说的是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老一辈的人，还是比较相信誓言的。
老张故做镇定，又问：“是谁？”
石叔含笑：“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他是哪里人？”
“这也不能透露。”
老张就大为不满：“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想知道慕女士的联系方式？张大爷，你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温悦儿欲擒故纵。
老张肯定不能这么放过一门从而天降的富亲戚。
他舒展脸上的皱纹，摆摆手：“年轻人，就是这么毛燥。来小姑娘，咱们好好聊一聊。”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温悦儿也没端架子，笑眯眯反问：“张大爷，谈什么呀？”
“慕，啊不对是小兰子的联系方式，我这里当然有。毕竟我是她亲舅舅。”
温悦儿故意：“可是你刚才一直否认……”
“那是误会，误会……”老张讪笑：“张家出这么件丑事，我呀……算了，旧事不提了。小兰子现在住在澳洲。是家五百强的高管，住着大房子拿着高薪，却不肯回国看望我们，你说，我们当舅舅的心里能好受吗？”
语无伦次的，温悦儿还是听懂了。
果然是舅甥间因为私生子的事反目了。慕依兰也是个硬气的，移民出国后跟两位舅舅就断了来往。两位舅舅没享到一点好处，心里有气，自然也当她陌生人喽。
石叔本想怼一句：人家住大房子拿高薪，与舅舅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们没联系了？”温悦儿面上表现失望之色。
老张忙补充：“有有。跟我没联系，不过跟我大女儿私下里有通信。”
“是吗？”温悦儿似信非信。
老张连连点头。
哥哥张家乐是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他家就两个双胞胎闺女，就工作在海市。
前年吧，过年一家团聚的时候，他无意中得知大女儿跟远在澳洲的外甥女视频通话，还发了一顿火。惹的父女还大吵一架。
做闺女的顶嘴，认为父亲老古板，就这个未婚生子的破事，竟然跟表姐翻脸，简直不可理喻。
老张很生气，差点动手打宝贝女儿了。
幸好妻子给拦下了，事后也劝老张，都过了这么些年，时代也在进步，有些老观念该转变转变了。外甥女现如今混的那么好，还在国外当高管，算是不错的一门亲戚。
老张表面上骂妻子见钱眼开，内心其实也有所动摇了。
主要是当今社会，有人未婚生子，早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丑闻了。
更何况外甥女混的这么好，谁敢小看？谁敢再当面嚼舌？
“那，怎么联系慕女士呢？”温悦儿试探问。
老张抿着嘴又认真审视了他们几眼，盘问：“你们有身份证吗？”
“有呀。”
“我看看。”老张到底不是毛头小伙子，三言两语不会上当。
温悦儿苦笑一声。
石叔使个眼色，从兜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以假乱真的身份证递上去：“大爷，你看。”
老张接过，眯起眼仔细看了。
分不出真假，不过照片上的人跟石叔一模一样，这就够了。
“石浩？”老张念了念身份证的名字，还给石叔，然后道：“我得问我女儿。”
“好的，你请问。我们等着。”
老张拿出手机，当即拨给大女儿。
大女儿还在上班，接到这通电话，相当吃惊：“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管那么多。知道她电话号码吗？”
“知道啊。”
“发给我。”
大女儿还以为父亲回心转意，要跟表姐冰释前嫌，主动和好呢。
很快，就把慕依兰的联系电话发送过来。
老张眯眼瞧了瞧：“国际长途啊。”
温悦儿赶紧瞄了瞄记下了。
“张大爷，谢谢啦。”
“哎，你们也留个联系方式吧？”老张赶紧讨要：“我有事也好找你们呀。”
“不好意思，张大爷，我们的联系方式，不向非客户透露的。”温悦儿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老张疑惑：“什么意思呀？”
“张大爷，请你稍等。我们这就联系慕女士试一试。”石叔扯开话题，当面拨打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电话号码。
国际长途又怎么样？只要能找回吴总的儿子，这点小钱毛毛雨啦。
‘嘟嘟嘟’电话通了。
温悦儿，石叔还有老张都屏息等着。
老张也这么多年没听到外甥女的声音了，难免好奇加一丢丢小期待。
“哈罗……”电话那一头传来洋腔。
温悦儿立马用中文：“你好，请问是慕依兰女士吗？”
那边也转换中文，问：“我是。你是哪位？”
温悦儿掩不住激动，声音都有点带哭腔了：“慕女士，我可找着你了。”
“别急，慢慢说。”慕依兰语气温柔和气，安抚她：“我听着呢。”
温悦儿吸吸鼻子，稍稍整理情绪，特意走远几步，避开老张，掩着电话：“慕女士，我叫温悦儿，是一家咨询服务社的代理社长。我们受吴总委托寻找你。”
“哦。”慕依兰轻轻低语：“你是私人侦探吧？”
“是的。我们这一行，在国内刚刚起步，不如国外方兴未艾。但专业程度是一样的。”
慕依兰果然没有偏见。
因为在国外，私人侦探挺常见的，也有别于狗仔记者。
“那么，温小姐，你的来意是什么呢？”
“慕女士，你近期有回国的打算吗？”温悦儿赶紧问。
“暂时没有。”
“那么，我再冒昧问一句，你最近有时间抽空回国一趟吗？”
慕依兰没有马上回答，可能在看行程排期，两分钟后才：“下月有个会议在澳门，我会停留两天。”
“下月？”温悦儿苦丧脸看一眼石叔。
石叔用口型：交给吴总谈吧。
温悦儿深深叹气，小心翼翼问慕依兰：“慕女士，请允许我再提个冒眛的建议。你能跟吴总通一次电话吗？”
慕依兰很随和，温和：“我考虑一下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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