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擦了擦手上的汗,脸部颤动了一下,轻声说道,“皇上的内风之症深入骨髓,影响了言语,亦阻碍了手脚。这……”陈太医投给嬴瑾瑜一个祈求的眼神。他们太医很是可怜,若是遇到年迈衰老的皇帝,便更加悲惨。极有可能是给皇帝陪葬,以保守皇家秘密。
“呜呜呜呜!”元宁皇帝猛然叫了起来,奋力想着起身,却惊觉自己什么都动不了。仿佛被铁钉嵌入在了床榻上。元宁皇帝何时遇到过这般的状况,他未昏迷前还能扯着嗓子骂一两声赢瑾璋呢!
“父皇,您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嬴瑾瑜赶忙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您放心,儿子定然为您求遍名医。”
元宁皇帝看到儿子眼中真切的关怀,心里微微平静了些。这儿子总算没白疼。
“呜呜……!”玹之,定要治好为父啊!
可惜到嬴瑾瑜的耳中,只能听到平调无奇的嘤咛声。
元宁皇帝身子欠佳,加之刚睡醒便极为激动,很快便失了力气,渐渐昏睡过去……
“王爷,皇上的身子枯败的厉害,这,估计……”陈太医委婉的提了提。这时候不向嬴瑾瑜示好,还得要什么时候?
陈太医的话是在提醒嬴瑾瑜可以准备起登基的事宜了,毕竟元宁皇帝熬不过这几日了。
嬴瑾瑜愣了一下,发觉手脚已是冰凉一片,艰难的开口,“父皇,可还有几日?”
“不超一月。”
陈太医感受到了周边的低气压,识相的离开了。
只留下嬴瑾瑜一人,静立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
真真走到了这一步,他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若是有可能,他更希望元宁皇帝能一直康健下去,而他只用守着自己温馨的小家便好。
忴忴,远方的你可能感受到我的心痛?
元宁皇帝自昏睡后,醒来的日子渐渐的多了起来。可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死气笼罩着,脸部削尖,仿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勾魂使者,渗人的很。
嬴瑾瑜却好似丝毫未察觉,十分平静,日日将自己处理的国事一一禀告给元宁皇帝,自然,这过程中还有重臣们的参与。
元宁皇帝为此十分欣慰,看向嬴瑾瑜的眼满是孺慕之情。
“请父皇原谅儿子擅作主张。”嬴瑾瑜拉着元宁皇帝干枯的手,解释道,“等儿子找到神医为父皇治疗好身子后,定然在父皇面前负荆请罪。”
这话说到了元宁皇帝的骨子里,他“呜呜”的叫唤着。即使隐隐知道自己可能治不好了,可他作为皇帝的尊严让他相信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上天待他定然不同。
除了积攒的国事要处理外,还有赢瑾璋的事情尚未解决。
赢瑾璋的罪行早就定下了,然他到底不像礼国公那般,可直接判斩。好歹也是元宁皇帝的亲生子,嬴瑾瑜和大臣们一时间也是决定不下来,是以还是让元宁皇帝自己做出决断为好。
“三弟的事情,儿子……”
嬴瑾瑜还没说完,元宁皇帝双眼便瞪了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
丞相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蓦然出身,“皇上说的,不会是死罪吧?”
其他大臣皆是竖着耳朵仔细辨别,果真和“死”音十分相近。
嬴瑾瑜领悟,“父皇可是觉得三弟罪行太过恶劣,为天下所不容?”
元宁皇帝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这个逆子!若不是他狗眼蒙了猪心,妄图坐上帝位,他又如何能变成如今的样子。元宁皇帝将自己内风的责任全然推到了赢瑾璋身上。要是早些治疗,他何至于此?
嬴瑾瑜应是,“父皇认为何时处死比较好?”
元宁皇帝又是“呜呜”声,难以让人理解。
“儿臣明白了,谨遵父皇圣旨。”嬴瑾瑜跪在元宁皇帝床头领旨。
等元宁皇帝睡着后,他们纷纷退出房间,兵部尚书着实奇怪,问着嬴瑾瑜,“王爷可是明白皇上何意了?”心道是不愧为父子,竟是如此心意相通。
谁知嬴瑾瑜摇摇头,“我不过是安父皇的心罢了。”墨色的银蟒长袍随着风胡乱飘动着,而主人却愈发坚挺的立在原处,周身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至于赢瑾璋,既已倒,早死晚死,也无甚差别。等处理好国事再议吧。”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猜不透嬴瑾瑜的心思。
“王爷,娘娘有请。”
此时,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突的过来请嬴瑾瑜过去。她其实已经请了好几回了,然嬴瑾瑜十分忙碌,便一直耽搁着。
“既是皇贵妃娘娘找王爷有事相商,那我等也就此告辞了。”大臣们朝嬴瑾瑜拱拱手,离开皇宫。
到了凤阳宫,皇贵妃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嬴瑾瑜了。
嬴瑾瑜叩头行完礼,才问皇贵妃找他何事。前头虽有派人来请他,可见他在忙也就作罢了,今日则全然不同,一副死活要将他请过来的架势。
“玹之后面之事可有考虑清楚?”皇贵妃先是含蓄的问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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