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西市是三姑六婆聚集地，人流涌动，声音嘈杂。
宋源很少到这种地方去，自然有些不习惯，而且非常嫌恶。
“不习惯！”萧宁看着宋源问。
“嗯！”宋源鲜少到这样的地方来，实在不习惯这些摩肩擦踵，吵吵嚷嚷的环境。
“很快就好了！若是受不了的话不如你先回去，让朱楼过来陪着我就是了！”萧宁看着宋源宽慰道。
“没事！你不是没有在意吗？我不能拖累了你。”宋源心中虽然厌恶这里的环境，但想到这里人蛇混杂，萧宁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又不放心。
街上来往的人群看着萧宁和宋源，有些好奇！
他们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来了这两个达官贵人！
“这是谁？”
“不知道！看着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你傻啊！这样的穿着怎么可能是我们这里的人！”
萧宁看着街边的人都在打量议论他们，心里不喜。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稳婆吗？都住在哪里！”萧宁问。
“这街头的第二家和第三家都是稳婆，你们要是找稳婆还有城外几个庄子里也有！”
萧宁挑眉，这么多人？
“先去问问吗？”
“嗯！”总要先知道情况才行。
两人去了街头的第二家住户，宋源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四旬的中年妇人。
“两位有什么事吗？”老妇人看着宋源和萧宁，有些畏惧。
达官贵人家中有人生产，都是有专门的稳婆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给平民百姓接生，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自然不会是来找她接生的，那就是来找麻烦的？
“我来找你有些话要问！”萧宁看着那稳婆道。
稳婆果然有些紧张的看着萧宁。
“能进去说话吗？”宋源面色严肃的看着稳婆。
稳婆不敢说不，忙让开身子道“大爷太太里面请！”
宋源和萧宁进了屋内，宋源看着稳婆问“旁边的那一户是不是也是稳婆？”
“是！是周家婶子！”稳婆忙道。
“那就麻烦你将周家稳婆一起叫过来吧！”萧宁看着稳婆道。
稳婆睁大眼睛，看着萧宁畏惧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小的们什么也没做啊！”
“没事！就是有些事情要问罢了！你不用担心，和你们无关。”萧宁温声道。
齐家稳婆这才放心的出去叫人了。
不过片刻，两个稳婆都过来了，战战兢兢的在两人面前坐下。
“你们这些年接生主要是往乡下走还是往城里走？”
两个稳婆相视一眼，无奈道“这城里大部分都是有钱人，生个孩子娇贵着呢！怎么会找我们去接生。”
他们不是手艺不好，只是没有那么出名罢了！
“这些年你们接生的女婴多吗？”
“多啊！这生孩子也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有时候一个月就一两个男婴，都是女儿！”齐家稳婆有些嫌恶的说到。
“当真吗？”萧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户部的册子上他没有看到那么多登基在册子上的女婴。
“如何不是真的？我们都是靠着帮人接生拿些谢礼维持生活的，若是生了儿子这家人就高兴了有时候说不定还能多得两个鸡蛋，小米什么的！若是生了女儿，那可是连鸡蛋都舍不得给一个的。”周家稳婆不满的说到。
“那你可知道那些女婴又长大的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也和我们没什么干系！我们只管接生，也不管其他。只是有时候也会遇到那些偏激的人，这孩子刚生下来就闷在尿桶里溺死了！我们看到了哪还好意思要东西！”周家稳婆一脸的无奈和憋屈。
“有当着你们的面亲自杀女婴的吗？”萧宁蹙眉道。
“怎么没有！这普通人家谁不是想要生几个儿子帮着做事，生些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人，迟早是到别人家去的！”
宋源看着萧宁，轻轻地握住了萧宁握成拳的手。
萧宁转头看着宋源，宋源安抚的拍了拍萧宁的手。
萧宁闭了闭眼，然后才抬头看着两个稳婆继续问“这些年你们接生的女婴最终长大成人的多吗？”
“这个我们不知道，谁没事去管接生过的孩子呢！只是女婴的夭折率要比男婴多，这是一直都存在的。女孩子到底没有男孩子那么金贵！”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有哪些地方女婴的存活率特别低的。”
“那我怎么知道？我们只管接生，不管后面的事。”两个稳婆不知道萧宁和宋源到底是要做什么。
萧宁有些头疼，她想要问出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下手。
“那有没有哪个村子生孩子的人多，但最后长起来的男孩子却比女孩子多的。”宋源开口问道。
“那基本上很多村子都是这样！我知道了有一户人家，媳妇都生了五个女儿了，家里一个长成的都没有！”周家稳婆低声道。
“你能告诉我是谁吗？住在哪里？”萧宁急切的问道。
“你们想做什么？”稳婆皱眉看着萧宁和宋源，有些怀疑这两人究竟要干什么。
“我是清宁王世子，这次过来是调查一起案件。”宋源表明身份。
清宁王世子！京城的那个小霸王？
“是命妇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爷恕罪！”
“无妨，你快告诉本世子你所说的那户人家究竟是谁？”宋源知道萧宁心急，他也有些着急。
“是城东赵村的赵大栓他们家！世子爷和夫人查的案子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关联吧！”
“不会！我不过是过来问话罢了！”
宋源和萧宁起身，走出了屋外。
“今天我们来问话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萧宁回头看着两个稳婆道。
“是！民妇绝对会守口如瓶！”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萧宁只觉得遍体深寒。
没有文化，没有畏惧的人真可怕！
“宁宁，别担心，这件事一定能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任何犯罪会不留下一丝丝蛛丝马迹。”
那么多的婴儿，萧宁绝对不会让那些婴儿惨死的真相就这么被埋没了。
“若是我们以后有了女儿我一定会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你！”宋源看着萧宁认真的道。
萧宁淡淡的看了一眼宋源，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清宁王府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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