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瞳过着披肩，慢慢的跟在陌凡身后，穿过一个个院门和走廊。
陌凡前面有个下人提着灯在前面照路，陌凡抄着手，大长腿的步伐就着程小瞳的脚步，并没有走得很快。
程小瞳看着他宽阔的肩背，脑子生出四个字：四平八稳。
她不禁勾起嘴角无声地偷偷笑了笑。
陌凡突然停了停脚步，似乎在等她，她赶紧加快了一些跟上，中间仍旧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这个距离，她一定不会超越过去的。
她对自己说，一定不可以超越过去的。
“到了，早点休息吧。”陌凡站定，转身看着她。
“嗯，谢谢。”程小瞳拿下身上的披肩，将它递给陌凡。
“留着吧。”陌凡语气淡淡的。
“不用了。”程小瞳拒绝。
“这是给你的礼物。”陌凡脸上的表情，比平时对着别人要温柔那么一点点。
程小瞳怔了怔，又是拒绝：“无功不受禄。”
陌凡听罢，微微笑了，说：“家人之前送礼物，需要什么功禄？”
程小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他的笑，有点迷人。
陌凡看她不说话，有些拘谨的拿着披肩，便说：“这是你姐姐给你买的，她方才拿给我，让我送你，你不收，我可不好交代。”
冷酷如霜的大少爷，难得一次对人说这么多个字的话，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
程小瞳一听到是姐姐送的，心里比较平静，可以接下来了。
她道了谢，立即进了屋。
她背靠在门上，听着陌凡和下人的脚步走远了，才莫名送了一口气。
客房很整洁干净，生活用品齐全，还放着经书。
程小瞳亮了灯，将手里的披肩丢在床边，然后就去梳洗了。
她想起以前曾经来过陌府住过那么几次，每次都是住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所在的院子里，有栀子花。
她只是不经意的提起过一次，然后每次都会被安排住在这里了。
她想，肯定是姐姐给她安排的。
她从小和姐姐感情很好，姐姐比她大好几岁，上学堂比她早，每日她都要缠着姐姐，教她识字背诗，渐渐长大之后，她的学识超越了姐姐，思想也比姐姐先进，追求自然也不同了。
可是很多东西，她和姐姐一样。
但是她又决定了，和姐姐走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
梳洗完，换上睡衣，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披肩，轻轻地摸了摸，手感很好，是最上等的布料编织的。
她拿在手里看了许久，然后仔细地将它叠起来，叠得方方正正的，没有一丝皱褶。
她捧着它，走到衣柜前，一只手打开，然后将它放进去，关上。
这披肩，还是留在陌府的这个房间，最为合适。
翌日一早，她和父母吃过早饭，就离开了陌府，披肩她并没有带走。
车子将他们送到北城码头，本来他们一起回家的，但是程小瞳私下偷偷买了去海城的船票，在码头的时候才向父母提出来，只身一人直接跳上去海城的船。
她不知道，此去经年，是否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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