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沉默，寒月冰也是沉默。
无声中带着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只有顾彤彤茫然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
还有躲闪的眼神和想要离他们远远的动作。
寒月冰声音很柔，不想吓到顾彤彤，希望能让其缓和放松下来。
“无妨，只不过是忘记罢了，待解了毒，可能就会想起来的。”
这句话是对苏然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说的。
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寒月冰都觉得心中没底。
所以，用了一个可能。
解毒无法，恢复记忆更是枉谈。
“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彤彤看着两个奇怪的人，看着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就要离开这里。
“小丫头，你不能走。”
寒月冰将顾彤彤拦住，“你生病了，不能离开这里。”
顾彤彤看着寒月冰，眼中生出了一丝畏惧。
“我不认识你，我也没病，你为何不让我走，你是不是坏人。”
寒月冰眼中尽是心伤，柔声摇头。
“不是，我是你的美丽姐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顾彤彤不听，看着苏然和寒月冰，是越来越害怕。
“你们放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
顾彤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此时，她身上的毒线竟然开始蔓延生长，眉心的竖眼，也隐隐的出现了淡淡红光。
寒月冰手中银针出手，刺向了顾彤彤眉心。
可是，银针马上就变得乌黑，随后直接化为飞灰。
寒月冰和苏然尽是惊骇，如此强烈的剧毒还是第一次见到。
银针不是腐蚀，不是融化，而是直接化为飞灰，这样的毒，或许已经超出了毒的范畴。
而是成为了一种至邪至毒的邪物。
寒月冰本来想镇住顾彤彤，让其冷静下来，但是，却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恐怖一幕。
顾彤彤反而变得更加激动了。
“苏然，你在哪，快来救我，我怕。”
苏然看去，眼中震惊无比，顾彤彤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是，随即却又是黯然了，顾彤彤只是在不断挣扎，不断的喊叫，根本没有看他。
还是不认识他。
但是，即使是在失忆，即使是变得有些痴傻之后，还依然记着他的名字。
顾彤彤忘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忘记苏然的名字。
苏然出手，指间光华闪动，点在了顾彤彤的眉心。
顾彤彤当即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然而，苏然的手指当即变得乌黑，并且极快的向着整只手掌蔓延。
壮士断腕，当机立断。
苏然挥手间，斩断了自己的两根手指。
手指掉落，慢慢的融化，漆黑的血竟然开始沸腾，而后蒸发消失。
同寒月冰的银针一样，一切到最后都消散了。
“苏然！”
寒月冰看着苏然断掉的手指，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苏然一脸平静，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断掉的手指，鲜红的血滴在地上。
“无妨，你看护小丫头，我出门一趟。”
寒月冰看着苏然，默默点头，这一刻，她似乎才真正开始认识这个男人。
苏然看了一眼顾彤彤，转身离开。
山间的仓库，这里是韩清姝的地盘。
韩清姝站在门口，看着苏然走来，短短时日未见，苏然竟然变化如此巨大。
以前的苏然充满谜一般的自信，总是带着微笑，一副懒散的模样，神秘的好像星辰大海，充满未知。
但是，现在的苏然，脸上再无半点微笑，眉宇间始终有着抹不去的阴霾。
失魂憔悴的好戏一个走投无路的无助之人。
沉重，失魂落魄。
苏然看到韩清姝，微微一笑，只是，太过勉强。
“如何了？”
当初，苏然将他的毒血和顾彤彤的毒血全都给了韩清姝，希望韩清姝能够找出解毒之法。
韩清姝虽然没有寒月冰那样的解毒识毒的能力，但是，若是论见多识广，就算是苏然都比不上韩清姝。
只希望韩清姝也许能够识的这万恶之毒，从而找到解毒之法。
只不过，韩清姝还是摇头了，“我解不了。”
对此，苏然虽然想到了，但心中还是有几分失落。
总感觉希望是越来越小，而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你看起来很急？”
韩清姝看着苏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苏然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然将顾彤彤发生的一切都与韩清姝说了。
韩清姝不是外人，无需隐瞒。
随后将一个信封交给了韩清姝。
“帮我查查这个人，不管查到什么，你不要一个人轻举妄动。”
韩清姝打开看了一眼，不由皱眉。
莫幽恒？
曾经的那个传奇小兵，苏然怎么突然想到了他。
“这是？”
“他可能是就是二爷在找的那个刺客。”
韩清姝眼神轻动，关于那个刺客，她也在找线索，但是却一无所获，然而苏然却是已经找到了本人。
“我明白了。”
“现在还只是怀疑，所以，不要打草惊蛇。”
韩清姝看着苏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一点都不像你。”
苏然眼神动了动，“可能是中毒的缘故，让我性情大变吧。”
韩清姝总感觉这个苏然有点不对劲，似乎好像换了一个人。
“好了，我走了。”
苏然转身欲走。
“等等。”
“嗯？”
韩清姝犹豫了一下，看着苏然消瘦无助的背影。
“苏然，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有些无情，但是我还是想说，其实，借顾彤彤失忆之际，任由她离开你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苏然皱眉，轻轻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我好，但是，有的时候，能够做出选择，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苏然对韩清姝笑笑，离开了。
韩清姝看着苏然的背影，久久出神。
苏然走在路上，心中思绪万千。
任由顾彤彤离开吗，看着那个小丫头就此孤零零的死去吗？
开什么玩笑。
那个丫头，纵然是忘记了一切，都没有忘记苏然这个名字。
我又怎么能看着她，任由她死去。
就算是二爷设局又如何，就算是待在身边会先死又如何，为了她，我苏然把命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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