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倒是觉得郭芙蕖也没说什么，只觉得是小姑娘脸皮薄，且自幼又是个丧母的，做事大多如履薄冰才这般。
也便起身去将满脸慌乱的郭芙蕖牵了来，坐到自己身边。
将郭芙蕖的手握着拍了拍，安抚道：“芙蕖你别多想，你能将我这处当你祖母那儿般闲适我自是开心的，你所说的也并非虚，不用怕。”
转而又向屋内服侍的道：“在这府中碎嘴的不可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这朝晖轩服侍的都得给我谨记了，知道了吗？”
老夫人这是要护着郭芙蕖，让她安心了。
屋内众人皆是老人，也都有眼色，便齐齐道了句：“知道了，老夫人。”
老夫人只当郭芙蕖并不知晓她与自家儿媳准备为夏懋寻通房的事情，听郭芙蕖方才说的，原来府中竟也有夏懋看得上的丫鬟。
老夫人心中一喜，有些急切想知晓哪个丫鬟入得夏懋的眼，入了自家孙儿眼里的丫鬟又是个什么姿容。
但跟姑娘家谈这些事情也不妥，于是为安抚郭芙蕖，也只得按捺住，留待与自家儿媳细细商议。
现下便只得转了话头，让郭芙蕖给她说说，夏懋都借了什么书册与她，内容有多好看，又可有什么好玩的，快些与她说一说。
*
临冬的秋雨连连下了几日，终于在电闪雷鸣的隔日停下了。
许是太阳被藏得有些憋闷，今日升起的时辰甚早。
日光照到于屋檐那处挂着欲坠未坠的露珠上，折射了一抹光芒穿透窗棂，照到楚霓还闭着的眼睛上。
因着这突兀的光感，楚霓也便悠悠转醒，许久未睡过这般暖和踏实的觉。
楚霓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抬了手稍稍遮住眼帘，睁开了眼睛。
思绪随转醒而来，昨夜与秦肴冽的互动随意识回笼，她便发现自己眼下正想八爪鱼一样攀附着秦肴冽。
昨夜在两人中间隔着的长枕早就不翼而飞，自己一只腿架在了秦肴冽腰腹那处，而秦肴冽的大掌则在其上。若非伸了手挡眼睛，那手合该在秦肴冽肩上攀附着的，而自己的‘枕头’，是秦肴冽的肩胛。
动作止住了，楚霓放缓了呼吸好一会儿，才确定秦肴冽还在睡梦中，呼吸十分匀称。
兴致所起，楚霓便保持下身不动，将手撑在秦肴冽肩膀上的床榻处，缓缓抬头看向秦肴冽。
他睡相甚好，四平八稳的，像他往常自带的安全感那样稳重。
睡梦中的秦肴冽，五官上少了他平日忙公务、行事说话时的冷冽严肃，那刀刻一般俊朗的眉目，当下在楚霓看来，竟多了些乖巧的样子。
四下宁静，只院子外头有几声叽喳的鸟儿叫唤，合着漫过窗棂洒进来的丝丝光线，让楚霓看秦肴冽看得有些痴迷了。
许是氛围温煦，便让楚霓托着腮看他，从黑亮的剑眉落到绯色的唇瓣，思绪也飘得有些远。
那时于春夕街与秦肴冽初见，他也是闭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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