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冽眉头紧锁,用力深呼吸,大掌用力,直接掰开腰间那双手。
“你走吧,趁我还有耐心!”
说完一个眼神也不给楚霓,直接绕过她打算进竹舍里去。
豆大的一颗泪在双手被秦肴冽掰开的瞬间就落了下来,秦肴冽如此楚霓实在没立场说什么,说不要他的是她,制造各种误会的起因也是她,如今眼巴巴送上门跟闹着玩一样,是个有骨气有脾性的都不会愿意。
但是,不知道,她的心怎么揪紧揪得好厉害,酸疼得让她不得不攥拳捂着,连着鼻尖越发地酸,继那颗泪之后,眼睛就像开闸的洪水,泻个没完。
身体的反应更是比思考和情绪快,楚霓伸手一抓,直接拉住了背身准备走的秦肴冽的手。
“不要这样对我,秦肴冽。”她说
秦肴冽转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一般,难以置信到盖住了丛生的怒火。
不要这样对她?
话说反了吧!
不过一息,秦肴冽又嘲讽一笑,连怒意都懒得有,只觉得是是非非难辨,也不想再费力气沉浸虚无缥缈的情爱中。
秦肴冽没心力接她的话,直接硬了心肠将手甩开,头也不回直接走掉,及至竹舍中,还将房门狠狠摔上。
……
楚霓背着身篡紧胸前的衣襟,泪水之下起了细微的啜泣声。
今夜见识了蝶谷那一遭,早已叫她殚精竭力,秦肴冽那一摔用足了力气,直接成了压垮她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管不顾地直接滑坐到地板上,双手捂着脸盖起满脸的泪水和啜泣,肩膀不自觉抖了起来,这个瞬间,她就是想不管不顾宣泄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好像一切的矫情都是从穿越到胤朝开始。
从小到大习惯了事事靠自己,金钱至上,一身竟是冷漠铸就成护体铠甲,血泪扛下来也只有麻木。
但自从放任自己沉浸到陆嘉言、陆大夫、田秀云一行的温情象牙塔中,分明察觉到蝶谷的威胁,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甚至最后还沾上了秦肴冽的情爱,以至于所有情绪变得不可控。
所有自己珍重的人,全成了软肋。
卸下了铠甲,她怕的还不是死,而是郑重的被伤害。
陆家回不去,秦肴冽也被自己赶走。
让楚霓更不能忍受的,是自己怎么穿越一遭就弱成这样?
泪水是最没用的东西!
越想越唾弃自己,一唾弃又觉得难受,越难受哭得越大声,以至于不管不顾宣泄情绪到开始喘到上气不接下气。
秦肴冽扣住门的手还没有放下,但是面上的神色却越发冷凝,他屏气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许久了。
听着楚霓哭得越发厉害,让他原本充斥了怒意的心间渐渐化成心疼。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被她带着走,敛不住的怒火又开始在秦肴冽脸上翻飞。
门上的五指不觉用力,门框有了裂开的声响。
终于,紧闭的门再次被打开。
但这次没能打扰到楚霓了,她埋头到膝间,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秦肴冽举步朝前,咬了咬后槽牙,双眼用力地盯着她。
眼中情绪难辨,目的却分明,他想仔细辨一辨,她哭成这般可有几分是因他而起?抑或是……
反正秦肴冽想猜却又不敢猜,待到一个恍惚后惊醒,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已经被他抱到怀里,正往回走。
秦肴冽心中暗叹,楚霓还真是自己躲不开的劫,徒留最后一丝理智也只仅能让他保持脸上神色不动了。
及至屋子中,被人放到桌案上坐着,楚霓这才觉得在外头冻冷了的身子,正在渐渐回温。
也是哭得有些累了。
心中情绪宣泄够了,楚霓垂着头吸鼻子,灵敏的听觉却一门心思地随着正在屋里忙活的另一人身上。
秦肴冽表面是冷透了,但看着楚霓涕泗流涟的脸并被冻得通红的脚丫,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管。
往铜盆中倒个热水也能弄得哐锵作响,好像这样就能守住自己的面子似的。
半晌,楚霓才听到秦肴冽毫无感情的一声,“过来”。
楚霓抬起袖子抹了下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慢吞吞朝秦肴冽所在走去,也许是她的拖拉惹起了秦肴冽的急脾气,分明还差两步才到,却被长臂一扯直接一个趔趄到他身边。
楚霓刚才整理情绪的时候,也将要解释的话打好了腹稿,正打算说呢,秦肴冽手上一张冒着热气的帕子直接迎面而来,大掌使力一搓,将楚霓脸上的泪水鼻涕擦了个干净。
被搓得一愣的楚霓刚从帕子中解脱,又被秦肴冽一扯,坐到了一旁凳子上,而后双脚就被置于盛满适温热水的铜盆中。
楚霓:……
只秦肴冽这带着脾气的照顾,却让她鼻子又开始酸。
这人还真是,嘴硬。
楚霓偷偷抬头看秦肴冽,就见他抱臂站着,仰头垂着眸子看她,原本还带着暖意的气氛叫他这一眼又入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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