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刘太医突然眉头紧锁。似乎是不能确定,他又诊了一次。
少倾,他站起身,却是欲言又止。
皇帝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刘太医道:“回陛下,看阮昭容的脉象,似乎有些蹊跷。”
皇帝面色一沉:“怎么回事,你照实说就是。”
听刘太医这话,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呢,原本有些疲乏的人,也立刻来了精神。
良久,刘太医才道:“陛下,微臣判断,阮昭容的症状不像是有孕妇人的寻常症状,而像是中了毒。”
皇帝脸色又沉了几分,猛然站起身:“你再说一遍?”
刘太医也有些紧张,道:“回陛下,阮昭容像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皇帝怒声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朕的儿子?!”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开口。
刘太医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经臣诊断,阮昭容已经有小产之兆。”
阮昭容吓的花容失色:“怎么……怎么会?我的孩子一直很好,怎么会小产呢?”
刘太医道:“阮昭容偶尔会小腹痛,就是小产之兆。想来是因为长期服用毒药的缘故,毒药在体内日积月累,便会小产。”
皇后也是变了脸色:“自阮昭容有孕以来,吃穿用度都极为精细,本宫也特意警告宫里的人,务必要小心照顾阮昭容,是谁起了歹心敢害阮昭容和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如何给阮昭容下的毒?”
刘太医摇摇头:“这……微臣就不知了。”
阮昭容惊惧不已,因为疼痛,再加上受了惊吓,她脸色惨白的吓人,下意识退后几步:“不,怎么会……怎么会……”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而有宫女及时扶住了她。她顺着宫女的手径直跪在地上,泪水瞬间流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陛下,到底谁要害臣妾?”
太后皱眉道:“阮昭容,你现在身体不好,快起来,你既受了委屈,自有皇帝为你做主。”
阮昭容泪水连连,就像一只被雨水浇灌的瘦弱的花:“陛下,臣妾只是一介民女,偶尔有了机会,入宫见到了陛下,得到了陛下的宠爱。对此,臣妾一直是感恩戴德的。臣妾也知道,臣妾出身低微,身似浮萍,无依无靠,能得到陛下的关心和爱护,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也是侥幸。
臣妾想着,只要臣妾能陪在陛下身边,已经满足了,臣妾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直安守本分,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容不下臣妾?臣妾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皇帝怒气不减。他亲自将阮昭容扶起来,目光在人群逡巡着:“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龌龊之事!”
阮昭容哀声道:“臣妾多谢陛下……”
皇帝目光淡淡的看着皇后道:“皇后,你是六宫之主,如今宫里竟出了谋害皇嗣之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皇帝怀疑宫里所有的妃嫔,自然也不会相信皇后。
皇后掩住眸中冷嘲,道:“臣妾身为六宫之主,管理后宫,竟被无耻小人钻了空子,也是臣妾的失职。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明谁是谋害阮昭容的幕后主使。恕臣妾直言,臣妾想,能悄无声息的给阮昭容下毒,还让阮昭容毫无察觉的服用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先怀疑阮昭容身边伺候的人?”
皇帝甩甩袖子道:“皇后此言有理。来人,将伺候阮昭容的宫人带过来。”
每个宫里伺候的人有几十个,自然不能一个个审问,是以带到大殿来的是能靠近阮昭容的人。
那么,最先审问的就是阮昭容的贴身侍婢。
芳女官将两个宫女的名字悄悄告知了皇后,皇后微微颔首,又一脸肃然道:“曼儿,茹儿,你们两个是贴身伺候的,阮昭容身边最得用的女官,阮昭容每天吃的药,你们都一清二楚罢?”
曼儿和茹儿惊惶失措,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绝不敢谋害阮昭容和皇嗣。”
皇后淡淡挑眉:“哦,单凭你们一句话,所有人都要相信你们吗?哪个做了坏事的人会主动承认呢?再者,就算你们没有谋害阮昭容,你们毫无警觉的让阮昭容吃了那么久有毒的安胎药,以至于差点小产,差点酿成大祸!这可是玩忽职守,难道不该责罚吗?”
曼儿和茹儿连连磕头:“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道,这与奴婢无关啊……”
“办事不周,差点害了皇嗣,本就是大罪,来人,拖下去,打五十板子!”皇后冷冷道。
宫里的五十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是五十,很多人连三十板子都坚持不到就没气了。所以曼儿和茹儿听了这句话,汗如雨下,一下子瘫倒在地。
曼儿惊惧失色,膝行到皇后脚下,扯住皇后的裙摆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皇后冷眼瞧着她:“说!”
曼儿面色忽青忽白,咬咬牙道:“是贤妃娘娘,是贤妃娘娘指使奴婢下毒谋害阮昭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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