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粉笔头在空中画出一根漂亮的白色弧线,正中宋国涛的后脑勺。嬉笑的几人立刻作出何事不知的样子,或者抠着手,或者看着书,变的比上课都安稳。
宋国涛愤恨地回过头,怒火与无奈交织着布满了双眼的血丝,好像顷刻就要炸掉。他来回打量着这几人,突然嘶吼一声:“到底是谁啊!”
教室里到处是闲聊的声音,并人没有因为他这一声叫喊而停止。譬如人们宁愿去关心学者们阐述圣人为何在此时此地放一个屁,也不愿去倾听一个普通人对于历史沉痛的反思。因为人们对于自己所在乎的事情向来是丝发万千重,对于不在乎的东西却是万事如风清。大多数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去忙别的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宋国涛的吼叫,知道吼完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也知道没有热闹可看。
宋国涛还是狠狠地瞪着这几人,想寻一丝破绽,却久久寻而不得。随即他又想到,这些人之所以不敢承认,一定是怕自己,既然他们怕自己,招不招惹也就无所谓了。
等他回过头去,后面几人又嘿嘿的相互笑起来。他们看到宋国涛脑袋上多了一点白色,是粉笔上抹的修正液。
黄子敬深吸了几口气,皱起了眉头,像是闻到了什么东西,侧头凝视着何小天。
何小天自知是没有放屁的,也学着吸起来,果真是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酸且臭的味道。
显然是从宋国涛身上飘来的。
“好臭啊,何小天,是不是你放屁了?”黄子敬说着,给严松使了个眼色。
严松立刻明白,欢然道:“啊呀,不知道啊反正可臭了,何小天你怎么回事,怎么一换位子就这么臭?”
何小天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换位子就一直放屁。”
黄子敬道:“我估计等下次换位子你身上就臭了,就没人愿意挨着你了。”
不多时,空气中果然就有一股浓烈的屁味弥漫开来,这味道浓重异常,仿佛郁积了数日的沼气池终于炸了,叫人精神为之一振。
何小天一时承受不住直接跳离了位子,刘峰、黄子敬、郭伟伟、严松四人也陆续跳离开位子,纷纷问道:“谁啊,这么臭!”
郭伟伟道:“何小天,是不是你放的屁?”
何小天道:“这次真不是。”
于是几人又看向一边安安稳稳的端坐在位子上的宋国涛。
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何小天问道:“涛哥,吃啥了啊涛哥?”
宋国涛头也不回道:“你才放屁了呢。”
严松道:“何小天可以的啊,屁那么臭还不承认。”
黄子敬道:“对啊,脸皮可真厚,放屁还不承认。”
郭伟伟道:“对呀,屁大点事承认就得了呗。”
几人嘿嘿的笑着,嘴上说着何小天,眼睛却观察着宋国涛。
何小天也是笑着:“我放屁就是不承认了你们能怎么着我?”
郭伟伟道:“放屁不承认我们能怎么着你呀,对吧,你放都放了就算不承认我们也得闻着呀。”
何小天道:“我都长这么帅了放个屁不承认又怎么了?”
黄子敬道:“我以前在何小天后面的时候他天天放屁,这个味一闻就是他的,不承认都不好使。”
由于天气的原因,学生们今天没有去篮球场跑操,上课时间还不到,李育新便早早的来了教室。
“我反复劝告、反复强调同学们,一定要细心,不认真就做不出来,绝大多数同学第三题都选了C,你好好考虑考虑——你难道——为什么要选C呢?会是0吗?你怎么算出来的?你加减运算都不会了?绝大多数人都选了C,什么原因?也就是说我们送分的题都做错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反复强调反复劝告同学们,这个题选A,不多解释了。还有很多同学反应这套题做不完,为什么做不完?因为你不熟练。熟练的话怎么会做不完?你不熟就把我们之前做过的题反复做一遍。”
一个人讲的道理越多,能做的事往往也就越少。学生们虽然还不懂太多道理,但也都懂得听数学老师讲课向来只会贻误战机。因此每当李育新安排做题的时候,学生们便埋头做题,当李育新要讲题的时候,学生们便捂着耳朵做题。
整节课的时间李育新每讲一道题就要重复一遍诸如此类的话,仿佛那些自以为通过高喊鸡汤就能表明自己是在努力奋斗的无为青年。众所周知,世界是因为喇叭改变的。
中午,餐厅。
孙大桥道:“昨天你们班主任值班吗?他好像抓住了一个宿舍,是208。”
何小天道:“他们在宿舍天天都要挤兑宋国涛呢,睡得比较晚。”
孙大桥道:“哈哈哈,那个二傻子,前几天还听他说骑摩托飙到一百一呢。”
何小天道:“人家可是富二代,用的瞳孔就能开锁的手机。”
苏龙潜道:“我们柘山人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昨天还有同学那他笑话我说‘你们柘山人就这样啊?’可把我给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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