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一听,心想不是来祭祀的吗?怎么还吃起饭来了?
她微微侧着脑袋,小声问一旁的小莲:“皇上他不是来祭祀先祖的吗?”
小莲也凑近倾颜耳旁耳语:“北临国的中元节祭祀,就是要等到夜里才进行的啊。”
听着小莲理所当然的回应,倾颜如同晴天霹雳。
昨儿临时被温贵妃安排到皇帝身边。
一路上皇帝不苟言笑,两人也没能够说上几句话。
且临时出宫很匆忙,倾颜也没来得及了解一下皇室祭祀的规矩。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皇室中元节祭祀,如今听说祭祀得在夜里,她想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结果当然是来、不、及!
此刻,倾颜忍不住在心底土拔鼠怒吼!
她只知道中元之日,便是地府开门之日,众鬼会在人间游荡。
在二十八世纪,人们都说“七月半鬼乱窜,千万不要出门”。
因为这一天是一年中最阴的一天,容易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也容易被外物所惊扰,尤其是夜里。
怎么到了这北临国,就偏偏如此别具一格。
非要趁着大晚上鬼魂游荡人间时才出来祭祀呢。
不过倾颜转念一想,她是出来服侍皇帝的,应该不需要大晚上跟着皇帝去祭祀吧?
就在倾颜胡思乱想时,嬴湛抬脚就进了大殿,找了把太师椅坐下。
倾颜跟着进了大殿后,发现这里除了周围阴森森的氛围。
其余的,真的与皇宫没甚区别。
区别最大的,就是虽然都住着皇家的人。
但一个是住活人,一个是住死人的。
当然,那些守皇陵的侍卫、宫女、太监除外。
倾颜和皇帝坐下没多久,皇陵里的奴才就在殿内的汉白玉桌上布膳。
由于夜里需要祭祀,这一日得吃斋。
所以这一桌子的饭菜,全是素的。
可倾颜是个肉食爱好者,此刻看着满桌子的斋饭没甚胃口。
嬴湛接过奴才递过来的饭碗,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倾颜一眼。
李忠顺着皇帝的视线一看,就对倾颜说:“倾嫔娘娘多吃点吧,您夜里得祭祀到夜半子时的。”
此话一出,这让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倾颜如同被惊雷劈中。
什么?不要啊!
大晚上祭祀也就算了,居然还得祭祀到夜半子时?
不知道夜半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理应是睡眠的最佳时机嘛?
这下好了,一年中最阴的一天,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还得在葬了历代帝王与妃嫔这样阴气最重的皇陵祭祀。
于是乎,倾颜更加没胃口了。
她意思意思地扒了一口饭就放下碗筷。
倾颜一脸头疼地扶额,手肘撑在桌上。
“皇上......臣妾突感不适,想来是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的原因,这吃不下饭,又头昏脑涨的,所以,我夜里可以在房内歇息,不去参加祭祀吗?”
虽然倾颜平时不迷信,但她觉得鬼节这种日子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的。
大晚上的,能不出去,就还是尽量不要出去。
所以她想装病,跟皇帝申请一下,晚上不出去撞鬼了。
当然,如果非去不可,那也没办法。
嬴湛淡淡扫了女人一眼,没回答她的话。
他只是微微侧头,对李忠说,“李忠,此次出宫,有带随行御医吧?”
“回皇上的话,咱们带了一名御医,还有一名太医。”李忠垂眸回。
嬴湛:“那便宣他们进殿给倾嫔诊脉,看看倾嫔到底是哪里不适,不然怎的头昏脑涨,食不知味。”
说话时,嬴湛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片刻不离,似乎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倾颜本就是装病,如今听说要叫御医看病,便委婉拒绝,“一点小病就不劳烦御医了,况且我自个会医的。”
“嗯,很好。”嬴湛认可地点了点头,“既然爱妃会医,那就最好不过,且爱妃也说了,只是一点小病,那就不影响夜里的祭祀。”
倾颜:“可是,皇上......”
嬴湛:“李忠,想来倾嫔失忆后还不太懂祭祀的规矩,你便同她好好说说。”
说完,男人就低头用膳。
李忠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对倾颜说,“倾嫔娘娘,您原来是先皇指婚给皇上的正妻,现在中宫又无后,按道理来说,您还是先皇指婚的儿媳妇。既然来都来了,理应要同皇上一起给先皇祭祀的。”
“另外,嫔位妃嫔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便是皇家的人,而您正好是嫔位,是以,今日无论如何,您都是要参加夜里的祭祀的,这是规矩。”
倾颜:“......”
听李忠的意思,反正是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呗?
她抬头看了眼皇帝,男人正在用膳,显然是赞成李忠说的这些。
否则他就不会让李忠给她讲规矩了。
是了,他素来就不懂怜香惜玉。
更别说在皇家规矩面前,哪里管她一个女人怕不怕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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