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离将夏璃送到内务府便离开了。
不过宫中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不多时,长公主和凉国太子殿下在宫中并肩而行的事情就在后宫中传扬开来。
内务府的宫人远远的看到夏璃走近,连忙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长公主。”
夏璃颌首,恰好宫人的话音一落,她的身后就传来整齐划一的步伐。
夏璃转身,容墨领着一队禁军已经到了跟前,她淡淡一笑,“容统领果然深知本宫的心意。”
她只让宫人去将容墨请来,却没想到他却一下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容墨微微一笑,他恭敬的向夏璃行了一礼,“长公主过奖了。”
这边外头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内务府众宫人,正在库房清点药材的苏长贵匆匆的领了内务府上上下下的宫人朝门口过来。
“奴才参见长公主。”
“奴才参见长公主。”
夏璃淡淡的眼眸从苏长贵的身上撇过,她道,“如此,便进去吧。”
容墨应声。
跪在地上的苏长贵心中越发的没有底,他低垂下来的眼眸迅速的沉了一沉,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
一进内务府的正殿,一股清凉迎面而来,夏璃一眼就撇见了摆放在殿中四角的冰桶。
面纱外的眉眼微扬,她拂袖在殿中主位上坐了下来,那双潋滟的美目微微凌厉的看向苏长贵,“苏总管倒是惯会享受。”
明明殿中冰桶冷气弥漫,可是随着夏璃那一句,苏长贵的后侧迅速的被汗水沁湿了,他扑通一声在殿中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随后跟上的那些宫人们见状越发的战战兢兢了。
夏璃闻言却笑了,“你问都不问缘由,便说该死,可见是真的该死!”
最后两个该死,夏璃的语气陡然一重。
地面上的苏长贵脸色骤然难看,他咬了咬牙道,“主子便是奴才们的天,即使不问缘由,只要主子说做奴才的错了,奴才便是错了。”
一番话说的可真是极有心机。
夏璃微微眯眸,却故意顺着苏长贵的话往下说,“你说对了。别说你错了,即使你没做错,仅是碍了本宫的眼,本宫就可以随意将你处置了。”
苏长贵面上大骇,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夏璃就是来蓄意报复他的,“奴才……奴才但凭处置。”
夏璃慢悠悠的起身,却没有再看苏长贵,她随手指了一个宫人道,“去将内务府的账本给本宫拿过来。”
宫人面色如常应了一声是,迅速的起身走到苏长贵的身边,“总管,库房钥匙。”
苏长贵的脸色黑了黑,却不得不解下腰上的钥匙递到那宫人手中。
宫人接过,动作倒也麻利,不消片刻就将账本取了来恭恭敬敬的交到夏璃的手中,“长公主,这是今年的账本。”
夏璃嗯了一声,顺手接过便返回到主位上翻看起来。
她也不看其余的支出进项,一页一页的翻到进购药材的那一页,细细的查看起来。
跪在地上的苏长贵悄悄的抬了眼睛打量夏璃,心中有些打鼓,旋即又平静下来,他自认账本上的账目做的细致无二,就算是对峙,他也不怕。
况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总管,又有哪一个不在暗中吃些油水。
却没想到,他的这个念头刚刚才从心里升起来,主位上的夏璃忽然将手中的账本重重的朝他掷来。
苏长贵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夏璃冷怒的声音已经接踵而来,“苏长贵,你给本宫好好解释一下这些进购药材的价格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药材价格二字,苏长贵的心里略略提了提,面上却整了整脸色回道,“启禀长公主,素来宫中的药材都是从帝都周、王两家皇商中进购,只是今年大旱,药材难种,这价格就比往年要高上稍许,却也是实属正常。”
往年这些内务便是由夏璃和熹贵妃经手,这两年夏璃去了朝堂,后来熹贵妃又‘葬身火海’,重新接手的元妃不懂这些,看到价格不同,也只是循例多问了两句,却没有想到夏璃今日会借着这些账目忽然发难。
夏璃闻言却是冷笑,她蓦然轻抬衣袖,一张轻飘飘的纸从她的手上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苏长贵的跟前。
这番身手让殿中众人都目瞪口呆,侍立在一旁的容墨眼睛却是一亮。
“那你便给本宫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这些价格是相差了一星半点吗!”
夏璃的语气凌厉。
苏长贵大汗,看着落在自己跟前的纸张连忙拿起来仔细瞧个究竟,这一看,他的脸色却瞬间煞白。
这上头的价格和内务府上头的价格中间相差的数字正是他暗中吃下的回扣,他早就和周、王二家打好了招呼,这纸张上的价格……
即便苏长贵强迫自己要冷静,可是冷汗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他的额头往下掉。
“一斤药价相差的价格是不太多,可是十斤二十斤一百斤呢,哼,”夏璃倏然站起,她冷冷笑着,“本宫竟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内务府总管的位置油水竟是这样的浑厚,这些年苏总管怕是被这些银票迷惑的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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