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上,高丽王世子翻上马背,妄自嗟叹道:“难怪她拒绝了本世子,原来竟是名花有主了。”
朱棣亦是望着御台上手捧玉刀的妙弋,心内早已是醋海翻波。
走在前往外藩宴的长廊下,周王朱橚自后赶上来同宝硕玩笑,他见到妙弋在旁,便意味深长地对她行了一揖,妙弋连忙还礼,朱橚笑着道:“本王虽比徐妹妹痴长一岁,但这揖礼还是要行的,就当是提前揖拜长嫂吧。”
宝硕心知妙弋心中难堪,便替她道:“五哥,你没羞没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好如此打牙犯嘴?”
朱橚伸手重重一捏宝硕的脸颊,道:“你说谁没羞没臊,我好歹是你的兄长,太子哥送徐妹妹的可是周朝君王大婚的礼器鸳鸯玉刀,这摆在明面上的事,也就你这个黄毛小丫头看不明白。”
宝硕揉着被朱橚捏疼的脸颊,撅着嘴道:“五哥,你下手这么重,看我告诉父皇和母后去。”
朱橚口中说着,“哪有那么重?”一面又在她另一侧脸颊又重重掐了一把。宝硕气急败坏地挥着粉拳一路追着朱橚跑过长廊,不见了踪影。
真是对活宝兄妹,妙弋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独自往长廊尽头行去,再抬眼时,却见朱棣迎面向她走来。
妙弋心中有气,索性不去理会他,朱棣将身挡住她的去路,急切地道:“我们只能这样了吗?你肯叫我四哥,在奉先殿为我上药,替我熬汤,我知道你已经对我放下了成见。可为何,一夕之间,却又与我形同陌路,冷若冰霜?只因我是鬼面武士的首领吗,可我已经做出弥补了,我会保洛儿一世平安,你还不满意吗?”
妙弋漠然地看着他,淡淡地道:“我满意与否,对燕王殿下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朱棣语气坚定地道:“重要,很重要。”
妙弋淡然一笑,道:“在殿下眼里,徐弋的命不重要,徐妙弋的命或许还有价值,殿下知道我是魏国公嫡长女后便如同换了个人,是怕开罪了魏国公吗?这好像也不似殿下的风格,殿下一向目中无人,便是得陛下礼遇的外使也并曾未放在眼里,又怎会在意我的想法。”
朱棣苦笑道:“我若说在意,奈何你偏生不信。”
妙弋道:“我与燕王殿下本就不是一路人,只企盼殿下莫要因一时激愤乔装成鬼面武士要了我的小命,我便自求多福了。殿下还要拦着我,又是何道理。”
朱棣目露哀伤之色,妙弋一番话令他悲从中来,她何以在太子面前流露出巧笑倩兮之态,却不愿好好同他说上一句暖心的话。妙弋见他神情怪怪的,心中有些害怕,她假意朝朱棣身后呼唤道:“周王殿下,宝硕,你们来了。”
朱棣果真转回身向后看去,妙弋趁机走下长廊一侧的甬路,她边走边回头,见他并未跟来,暗自庆幸终于将这个难缠的燕王甩掉了,可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迎面却撞见了吕姮吕嫣两姐妹。
双方礼貌地行了万福礼,吕嫣笑问:“徐小姐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儿啊?”
妙弋道:“我正要去外藩宴的宴会上。”
吕嫣展眼看了看四周,道:“去往宴会的路不在这儿,我和姐姐也正要去外藩宴上献舞,不如我们同去吧。”
妙弋生怕折返后再遇上朱棣,忙道:“不了,我还要去寻宝硕公主,两位先行,可别误了献舞才是。”
本以为就此别过,再无二话,岂知妙弋没行出两步,只听身后吕姮道:“嫣儿,人家徐小姐身份高贵,是去赴宴吃酒席的,怎会甘愿与我们走在一处,岂不自贬身价。往后啊,你也得注意着点,别热心热肠地去迎合别人的冷脸。”
妙弋驻足,回身道:“你等等,我绝没有瞧你们不起,相反,吕二小姐曾在碑亭帮过我一次,我也是心存感激的。”
吕姮扭转身,对着妙弋讪讪一笑,道:“你明明说要去外藩宴上,可嫣儿邀你与我们同行,你便立马改口要去寻宝硕公主,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也只有我这傻妹妹会信吧。如今你与宝硕公主情同姐妹,昨日又在乐殿占尽了风头,眼界太高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不要越描越黑了吧。”
吕嫣扯了扯吕姮的衣袖,道:“姐姐,快别说了。”
妙弋哭笑不得,道:“吕大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吕姮佯笑道:“误会?岂敢。我只想奉劝徐小姐一句,莫要太自以为是,你当着众人拂了高丽王世子的面子,既要拒绝他,又为何收下他的花?你难道不知,芍药自古便是七夕节的定情之花,只有情人之间才会相赠。你为免也太过虚伪,我都替那高丽王世子不值哪。”
“你若替他不值,大可自请嫁去高丽国同他做成一家,却在此处说三道四,污了本王的视听。”朱棣从假山后转出身来,怒目冷对着吕姮。
吕姮吕嫣闻声慌忙回身,见是燕王殿下,惊地跪俯在地,呼道:“小女子叩见燕王殿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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