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以为然：“许是认为被盯上了，弃卒保车。”
“没那么简单。”他缓缓摇头，眸色深沉，“这个局，早已布下，从潼宁到昭州，总有人抢先一步。”
握杯的手一顿，齐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咱们身边有西兖细作？不可能！”
他沉默了。
下属、同僚或朋友，其中有敌人，这是谁都不愿承认的糟心事。
信任不再，人心惶惶。
“真他妈操蛋。”太子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但愿，是我的多虑。”他起身系上大氅，“当务之急，赶在西兖人前面，寻到那株花，当饵。”
“此线索除了你我，无第三人知晓。”齐湛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假如再走漏风声，倒容易查。”说话间，瞥见高大身影径直走向门口，一脸疑惑：“你要去哪？还早呢，留下喝一杯啊。”
他头也不回道：“补天！”
太子爷：“哈？”
天塌了，卓小侯爷有的是金山银山去补，可中意的姑娘跑了……
他坐在自家铺子内，环视着满屋的奇珍异宝、古玩首饰，一筹莫展。
半刻之后，总管事按捺不住了，上前试着给予建议：“少东家既然亲自来挑选，必是极为重要之人，这送礼吧，得投其所好，并非越贵重越适合，有人喜金，有人喜玛瑙，品味不尽相同……”
舒管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他捕捉到一个重点：投其所好。
招了招手，安然立刻凑过去：“少爷您吩咐。”
详细交代完，小厮呐呐的张大了嘴巴：“啊？”
“怎么，办不到？”他不悦蹙眉。
“呃，不是，就……”安然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您确定？”
卓策皮笑肉不笑：“我确定你再不去安排，待会儿赶不及，呵。”
小厮缩起脖子，忙不迭跑出门。
他又唤来一人叮嘱几句，方慢条斯理端起茶盏：“舒管事，你是京中大掌柜，不知如今手上在打理的，都有哪些铺子？”
少东家对自家生意有兴趣，老管事甚是欣慰，一五一十道：“唐家以开采玉石起家，玉器行当自是独占鳌头，从夫人接手起，酒肆客栈，布庄首饰，亦陆续涉足，至于合作的……”
“蜜饯甜食呢？”冷不丁插话。
舒掌柜茫然：“这……倒没有。”利润微薄，瞧不上。
“嗯。”他抿了口茶，果断道，“少爷我要开一间，你速派人去筹备，将全北邺最好的师傅们请来，要会做各式甜口零嘴，对了，用料方面，亦得上乘。”
老管事脑子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打，立即尽职劝阻：“少东家，糕点糖饴本就走的量，您这样，成本可不低啊，即使在京城，恐怕也没多少人舍得经常买……”
他大手一挥：“无妨，不计成本。”末了起身，拍拍对方的肩，语重心长道，“抓紧点，办得妥帖，不仅爷赏你，以后夫人知晓，还会重重褒奖！”
舒管事听得云里雾里，但主子的命令大于天，只得昧着良心，承接了掌柜生涯中头一家明摆着直奔亏本而去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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