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愿意吗?”孟小白沉默了许久,直到再次听到梁冰清的声音,抬头,她那甜美的笑容不再,而是换上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柔弱可欺,我见犹怜。
小白叹了口气,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就有话直说了:“梁冰清同学,那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沈木凡的补习费我可能暂时是凑不出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让他帮我补多久……你也知道,呃……当然你也可能不知道,我是农村来的,家境并不好,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也无能为力,自身都难保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你?”梁冰清愣在原地,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孟小白居然会如此直白地坦言说出自己家境不好这样让人难以启齿的话来。毕竟,青春期的学生,哪一个没点儿虚荣心?大家可都是宁愿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愿意被人看扁的,可孟小白却轻而易举就说出来了,她……就不怕被人看不起吗?
孟小白才不在意这些,损自己几句,漏一点儿自己的老底,对她来说,比欠别人人情强太多了!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她向来是不做的。这就跟撒谎一个道理,一旦开始了一个谎言,可能就需要十个、百个谎言来圆谎,最麻烦的是,你还要时刻记得自己究竟撒过些什么谎言,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露馅了……
于是,小白自黑得更起劲了,对着梁冰清,很是无力地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不过我家穷是事实,所以……就算我想大气也没那底气呀!所以,真的……很抱歉,你的要求,我……挺无能为力的。”
其实也不完全无能为力,假如孟小白开口,也许,还是有一两分希望的。
然而,孟小白不想给沈木凡找麻烦,她也没有权利给沈木凡添麻烦。且不说,她自己无偿接受沈木凡的帮助,就已经够她自己心生愧疚,无以为报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受助者,哪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要求沈木凡帮她做什么?
她,孟小白,简直恨不得,沈木凡对她多点儿学习帮助以外的要求呢!哪怕是端茶倒水也好呀!她可是眼巴巴找着各种机会想去报答他,怎么敢反过来再去对他提什么要求?
“没……没关系……是我抱歉才对,我其实,是有私心的,”梁冰清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反而站在那里,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两只手攥在一起,小声说着话,有些语无伦次,“你也知道,应该大家都知道了吧?我……我喜欢……他,所以,真的很想,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也会觉得很幸福!你……能理解吗?”
“可是……他除了学习好,长得也好之外,其他……不是我要说他坏话,他真的是没什么优点,尤其是脾气,臭得要死,要不是我贫苦人家出身,皮糙肉厚脸皮也厚,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一会儿冷暴力,一会儿暴脾气的。”
孟小白思来想去,决定出手为沈木凡斩断这朵烂桃花。再说,像梁冰清这么娇娇女玻璃心的,她从中作梗一下,早日棒打这对鸳鸯,除了能报答沈木凡恩情,还拯救了一朵娇花免受摧残,更是阻止了一段孽缘,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梁冰清脸色瞬间变得很差,连声音都有些狰狞起来,“枉费木凡对你这么好,帮你补课,让你进步到全校前六十名,你怎么可以在背后这么说他坏话?你……你太过分了!”
“不是……梁……梁同学”孟小白在心里呸了一声,一不小心,被梁冰清的欲言又止给带偏了,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道,“沈木凡帮我补习是恩,那我现在不是正攒钱还呢嘛?可他脾气不好也是事实啊!忠言逆耳,我就算当着他的面也是这么说的。”
“你……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梁冰清对孟小白说沈木凡坏话这件事似乎耿耿于怀,甚至还义愤填膺。
都上升到尊师重道的高度了,孟小白赶紧止住话题,转而问她:“不是,我说沈木凡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你这么护着他?”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话一出口,孟小白灵光一现,暗暗夸自己问得好,得问出她喜欢沈木凡什么,如此一来,沈木凡也才好知道改什么不是?
孟小白倒是没抱多大希望,毕竟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不一定真能问出什么。谁知,梁冰清竟然立时红了脸,羞羞答答地回忆起来:“木凡他……那天下着大雨,是他,送的伞……”
孟小白想说……那伞是我送的呀!然而,梁冰清已经踩着小碎步,羞红了脸,蝴蝶一样飘然离去了。
她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默默吐槽,就算送伞的确是沈木凡,但他送伞的对象是他的同桌林泉药呀!姑娘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唉!果然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少女要怀春,拦都拦不住呀!
沈木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孟小白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再看看自己,不辞劳苦又是课后辅导又是送饭的,胸中一团火气立刻就蹭蹭蹭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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