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人，肖建海走在前面，老任跟随在后面。
“老任！”肖建海唤了一声，老任快步走上前来，“婚礼那天，闹事的那小伙子怎么样了？”
“还在拘留所里待着！老爷，你看……”
“该追责就追责。没有好说的！”
“是！老爷。”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车道里，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紧接着走到车后座，拉开车门等着肖建海上车。肖建海坐了进去。随后，老任坐到副驾驶座的位置。
司机启动车子，很快车子往前开了出去。拐了一个弯，进入另一条车道。
车窗是敞开的。肖建海往车窗外望出去，忽然，他看到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乌泱泱的站着一群年轻小伙子，大家围在一块。
透过缝隙，他看到一张秀巧的脸蛋露了出来，是一个女孩，站在人群的中央。女孩面前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腋下夹着皮包，一个头戴一顶鸭舌帽。皮包男好像正在跟女孩说着什么。
“老爷，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老任转过头来，见肖建海正看向窗外，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而且稀疏的眉毛微微蹙着，一言不发。
老任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也看到了相同的一幕，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惊诧的表情。
“老爷，那个姑娘好像是昨天那个耿小姐。”
肖建海没有说话，刚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那帮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善茬儿。她怎么会跟他们待在一块？”
肖建海依旧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就开了过去。
肖建海把目光收回来，面无表情，把头往后靠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老任知道老爷这是要休息了，不敢再多嘴，把头转回正前方。
没多久，车子开进了一栋高档别墅的院里。
附近的房子与房子相隔较远。夜晚，路灯亮起时，周围一片寂静，显得十分清幽。
司机下车拉开门，肖建海走出来。老任快肖建海两步，沿着一条小径，走到正门，伸手去按了一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佣人，在肖家工作已经有二十来年，大家习惯叫她顾姨。
肖建海走进屋里，顾姨问候道：“老爷？你回来啦？”
“嗯。他们都回来了吗？”
“都回了！就等你回来！”
肖建海脱下外套。顾姨顺手接过，挂在旁边的立式衣架上。
肖建海往前走了两步，不由得听见了用餐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和你嫂子去度蜜月。你觉得哪里适合？”
“是啊。肖恪，你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你们不是都想好了吗，还问我？”
“……”
听到这些对话，肖建海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本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印象中，家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关于这样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他久经风霜的心里，像是照进了一点点光。
肖建海到楼上换了一套衣服，然后下楼，走到用餐的房间。
肖钜、肖恪和裴依都已经坐在餐桌边，主座的位置空着，是特意留给他的。肖建海走进来时，说话声顿时戛然而止。大家朝他看过来，相继问候。
肖建海坐到主座上。
“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肖钜问。
“约了一个老朋友谈事！”
肖建海停顿了片刻，问：“刚才我听你们说要去度蜜月，打算去哪？”
“欧洲！”
“欧洲？”肖建海微微点了点头，“也挺好！”
肖钜和裴依相视一笑。与此同时，裴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去欧洲度蜜月，是她向肖钜提出来的，肖钜已经同意了，现在只怕肖建海会对此有意见。当肖建海问出来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有点紧张。听到“也挺好”，裴依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肖建海看向肖恪，见他默不作声，说：“肖恪，现在你哥已经成家了。你也该着急一下了。我看那个叫沐溪的女孩子，人长得还不错，家世也清白。听说她追了你很久，你要是有意思的话，就……”
“爸！”肖恪开口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对她没意思！”
“我不是要勉强你和她在一起。要是实在不喜欢她，也没办法。”肖建海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对了，昨天你哥婚礼，有几个叔叔过来问了你的事，还谈起了自家女儿，也还没成家。哪天有时间，安排你们见见。”
“爸，你一向不爱管我们这些事的，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我是不爱管。但前提是你们可以让我放心。”
“那你就放心吧。”
肖建海闷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叫耿相忆的，你少点跟她来往。”
肖恪顿了顿：“她怎么了？”
“她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像她那种人，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指望她能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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