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转头看着杨蛟，“哥哥，我那都是酒话，你也要当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就胡说八道的。你要是将我每句话都放在心上，那十个杨戬也要被你打死了。好哥哥，我昨天是喝醉了，你就别跟我较真了，你想想，若不是我喝醉了，我哪有胆子去抢你手里的藤条啊？哥哥对小弟的好，小弟都知道。你打我骂我，也都是为了我着想，我心里都明白。若不是我做的太过分，你一定不舍得打我。哥哥打我也没关系，我不会怨恨哥哥打我，顶多就是屁股痛几天，没什么的。我在床上养几天也就好了，很快就能活蹦乱跳的。”
杨蛟冷冷一笑，“如你心意，杨蛟就是好哥哥，若逆了你的心意，杨蛟就是只知道打人的破哥哥了。”
杨戬皱了皱眉，“哥哥，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昨晚没跟你认错，那我现在跟你认错还不行吗？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原谅我吧。不然你再打我四十板子，就当我跟你请罪了。”
杨蛟放下手中的药瓶，“你想光着屁股挨板子啊？”
“不想。”杨戬忍着痛利落地拉好衣服，“士可杀不可辱，打我可以，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父亲打人的时候都没让我光着，你凭什么？”
杨蛟拉过被子给杨戬盖上，“傻瓜，逗你玩呢。屁股都肿成这样了，别说四十板子了，四板子你都受不了了，既然都知道错了，我还打你做什么？”
“我以后可不敢喝这么多酒了，太疼了。”
“是哥哥昨天下手太重了。”
“不痛不长记性，哥哥打的对。”杨戬伏到杨蛟膝上，“哥哥，小戬以后会听话的。”
“乖，哥哥知道。”杨蛟的右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按揉着杨戬的伤处，“哥哥昨晚太冲动了，一时没有收住脾气，好弟弟，你别怨哥哥。”
“哥哥，我不会怨你的，挨打还不是我自己不安分嘛？反正我屁股开花也是常有的事，早就不差这一次了。”
“对不起，哥哥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没想到自己却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杨戬握着杨蛟的左手，“哥哥，你就不要自责了，我已经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这天底下哪个弟弟没有挨过哥哥的打啊？小的时候你事事都管着我，那我们现在长大了，你就不想管了吗？”
杨蛟微笑道：“不嫌我管着你烦啊？”
杨戬眨动双眸，“是稍微有那么一小丁点烦，可我还是喜欢有哥哥管着我。”
杨蛟抚着杨戬的头，“不怕我打你啊？”
杨戬抬眼看着杨蛟，“怕，可我更怕哥哥不管我。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你说不理我了。”
“哥哥怎么会不理你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啊，小时候就跟个猴子一样，总是爬到屋顶上，不管楚伯伯怎么哄你都不下来。”
“哥哥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下来吗？”
杨蛟反问道：“你这个淘气包，还能为了什么？”
“因为坐在屋顶可以看到哥哥练功夫的地方，你在韩师傅那里有时一两个月都不回家，我想哥哥的时候，父亲母亲又不让我去找你，我就只能在屋顶看看你了。运气好的时候，我能看到你在院子里练剑。”杨戬有些不高兴，“还有的时候，能看见那个韩师傅打你。每次我与父亲说那个韩师傅总是打人，他都跟我说小孩子不要多话，韩师傅要求严格也是严师出高徒。”
“其实韩师傅对我很好的，他的确是位好师父，也确实是位严师，他打我是因为我练功的时候心有旁骛，总是走神。我们家的二公子想念哥哥，我也会惦记家中父母，还有我的小团子弟弟啊。”杨蛟抽出自己的右手给杨戬盖好被子，“我记得你那时还写了信给我，让楚伯伯带过来。十几张信纸写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连自己一天喝了几杯水，去了几趟茅厕你都要写信告诉我。”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每次回信就那二十个字：好弟弟，在家乖乖听话，不许调皮，哥哥很快就回家。”杨戬暗暗白了杨蛟一眼，“其实你这几个字都没必要浪费笔墨，直接让楚伯伯带个口信回来不更省事。我写了半个多时辰的信呢，就换回来你二十个字。想想就亏得慌，你就这么惜字如金啊？”
杨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看看你这话痨的样子，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还让别人说什么啊？”
杨戬挪动身体趴到枕头上，“谁话痨了，我不就是话多了些吗？父亲，母亲，师父都没嫌弃过我话多，就你总说我吵人，我哪里吵人了，你睡觉的时候，我有在你耳边吵闹过吗？你心烦不理人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话，我哪里话痨了？嘴巴除了吃饭喝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我不说话你哪知道我高不高兴啊？就比如今天这粥吧，熬得太甜了。可你刚才一直板着脸，小弟也不敢说啊，我怕自己一开口，你又要说我鸡蛋里挑骨头了，说不定又要劈头盖脸骂我一顿，没准还得赏我几板子，安全起见，我看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杨蛟掖了掖被角，“这粥都被你吃完了，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算了，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杨戬歪头看着杨蛟，“哥哥，你不愿意说话也没关系，帮我揉揉总行了吧？哥哥，哥哥，你应一声啊。”
“吵什么，我又不聋。”杨蛟扬起手掌，“闭嘴，再吵我打你。”
“哥哥别打，我不说话就是了。”杨戬将头埋在臂弯里。
“好弟弟，我不是嫌你话多，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实在让我心烦。”杨蛟轻轻按揉着杨戬的伤处。
杨戬小声说道：“哥哥，那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情，我又没有能帮上哥哥的地方？”
杨蛟浅浅一笑，“不用了，都是小麻烦，你哥哥我都能解决的。杨二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哥哥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西湖醋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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