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寂雪寺中的僧人,除了一些会基本把式的,大多数都是什么功夫都不会的......所以,便是管,也力不从心啊......加上这些地头蛇,明里不行,暗中捣乱,隔三差五的便用秽物泼我山门,要不然就是几个人捉了我寺中下山采买的和尚,强按着灌酒塞肉,而后鼓动乡民,让我寂雪寺僧人当众出丑,所以,合寺上下,对此也十分苦恼......”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闹腾得不算过分,便随着他们去了......”
边章说到这里,苦笑道:“身在佛门,却被俗世所扰,不得清净啊......”
苏凌也颇为无奈道:“这大晋,可还有清净之地么?......也难怪......”
“那日这燕小初来乍到,便在寺庙之前打把势卖艺,却是一手好功夫,所以吸引的围观人群越来越多,也不断有人扔钱给他......然而,那些个地头蛇却是知道了此事,便纠结了一帮乌合之众,约有近百人,来到寂雪寺前,强逼着那燕小刀交什么场子钱......”
“燕小刀不从么?......”苏凌问道。
“最初也不是不从,燕小刀久在市井闯荡,自然懂得规矩,最初之时,和颜悦色地问那些地头蛇,场子钱自然要交,但不知交多少......”
“结果,那些地头蛇故意讹诈于他,竟要他交二十两银子,还说这只是一天的数,他在寂雪寺一日,便每日都要交这个数......”
“那燕小刀如何能听,他言说自己打把势卖艺,一年都不一定挣得了这个数目,还央求这些地头蛇高抬贵手,把场子钱降一降......未成想,这些地头蛇仗着人多势众,非但不同意,还对燕小刀破口大骂,更是有几个闯将进来砸场子,那燕小刀如何能干......于是双方就大打出手......”
“燕小刀功夫虽然不错,但多是硬功,虽有基础,却并不精,加上这帮地头蛇人多,不过片刻,便被他们按倒在地,拳打脚踢......更有地头蛇叫嚣,扒了他的皮,要了他的性命......”
“这些混账,活着纯属浪费粮食!“苏凌骂道。
边章又道:“眼看事情闹大,门前当值的小和尚撒脚如飞,报于我知,我这才带了大小僧众出门制止,那时我方刚以禅入道,境界不过六境,自保尚可,若打退这些地头蛇自然不是易事......”
“可我见那燕小刀倒在地上,头破血流,被打的十分凄惨,便跟那地头蛇中管事的交涉,愿替他交场子钱,此事到此为止......”
“那些地头蛇,也知道,我这寂雪寺隶属朝廷户部,也害怕事情闹大,所以便答应了,我命人取来六十两银票,给了他们,说这是三日的场子钱,若这燕小刀在这里三日,你们便不许再骚扰他,若过了三日,我便再交场子钱便是......”
“那些地头蛇得了银钱,便做了鸟兽散......我见诸人皆散,便欲转身回寺中去,那燕小刀却挣扎着,爬到我的脚下,苦苦哀求,求我收他做个弟子......”
“于是您便答应了?......”苏凌问道。
边章摇摇头道:“起初我并未答应,毕竟这燕小刀的出身背景,我不清楚,加上我本来身份特殊,寂雪寺还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收留他实在不便,所以我并未答应......”
“然而他跪在地上,叩头流血,苦苦哀求......我只得暂时答应将他收留在寺院之中,先为他疗伤,他也有个安身之处......佛门乃是救苦救难之地,自然要大开方便之门,我那寺前的联子上,写的也很清楚啊.......”
“于是这燕小刀便住在寺庙之中,不过五六日,他身体本就强壮,所受的伤也多是些皮外伤,因此便痊愈了......但这燕小刀是个有心之人,我并未赶他走,他每日与僧众们同吃同住,听我讲经,修习课业,无事之时,挑水打柴,做饭扫洒,无一不做,不过十天,合寺上下,对他皆交口称赞......”
“他做这些事,我自然看在眼里,便动了收他为徒的心思。一则,此人的确品行不错,二则,他会功夫,而合寺上下,除了我之外,没有僧人会系统的武学,我身为主持,平素事情多,自然无暇分身,教僧众习武,所以,我想着收了他,教他功夫,他本就有些基础,定然精进,然后再由他教授一批武僧出来......”
“身在乱世,这样做,不为旁的,自保就好......”
苏凌点了点头道:“师叔这样想,也是对的......”
“于是那晚,我将他叫入我的禅房之中,详细问了他的身世,方知他乃益安巴郡人,父母早死,家道败落,他自小随叔父一路流浪乞讨,几乎走遍了整个大晋,他十六岁那年,叔父亦死,他孤身一人,流落街头,遇到了一个江湖客,那江湖客见他可怜,便收了他作为弟子,传了他几年功夫,他如今的功夫,便是跟那江湖客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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