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柔和的声音传来，“我知道，记得避开季总，走员工通道。”
员工通道监控薄弱，要比正常通道容易躲藏的多。
陆云暖沉吟片刻，凝神听外间没声音，低声快速道：“那好，如果十分钟后见不到我，记得离开。”
对方能找上她应该是认识她，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为上。
“好。”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男人提高声音应了一声，仓促道：“那就这样。”
电话挂断，陆云暖看着通话记录，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人的声音……好耳熟，尤其是最后那句，几乎是没有遮掩什么，她可以确定记忆里没有这号人，那对方是什么身份，真的是来帮她的吗？
门突然被打开，陆云暖抬头通过镜子与进来的季鹤野对视，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胃还疼吗，要不要再打一针？”
这不走心的话，加上她眸子里明显的慌张，虽只是一闪而过却没逃过季鹤野的眼睛，徐徐走来，右手去拿她的手机。
陆云暖不想给他，捂着口袋，“我就是接个电话，你干嘛，查岗啊？”
季鹤野眸子一沉，垂眸看她，被她眼睛里的防备刺痛心尖，对比着胃部的灼烧都可忽略不计。
手指一紧，慢慢收回来，“随你。”
陆云暖舔舔干涸的嘴角，以为季鹤野还要说什么时对方却转身离开，男人还顺手关上了门，动作平稳，丝毫看不出情绪起伏变化。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安。
季鹤野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如今她这么惹他，他竟然没有反应，而心底……也随着他的离去空了一块，心慌不已。
陆云暖靠在洗手台上，手指悄然爬上胸口，感受着心脏蓬勃有力地跳动，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消失，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回去关注了下网上事态发展，双方各执一词，网友分成几波，但大多数都还站林唯可。
陆云暖毫不在意地笑，手指一动将笔记本合上，起身往陆一然的病房走去。
就让林唯可在嚣张一会，打脸，当然是在对方最得意之时打的最痛快。
——
院长办公室
室内气氛一度紧张，院长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边，时不时瞄向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季鹤野微微阖目，手指轻敲扶手，姿势慵懒随意，但周身气势凌厉，剑眉微皱，神情不耐地抬了抬手掌。
凌南接收到信号，看向站在空地的女人，“陈思琪？”
陈思琪慌张不已，故作镇定地点头，眼神瞟向院长，神色暗了暗。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季鹤野似有所感恰巧睁眼，凌厉的目光看向院长，神情高深莫测，没说话，只用指骨敲敲桌面，声音微小，但听在院长耳朵里却如同雷声般轰鸣。
“季总，这丫头是我推上去的，当初见他业务熟练，家庭又困难，想帮一把，不知她犯了什么错？”
一时在视线焦点移到季鹤野身上，本以为季总会给他几分薄面，下一刻却被狠狠打脸。
“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姓陈。往上推几百年你们也算是本家，有错，是不是该一起罚？”
“是是。”陈院长额上凝出密密的虚汗，却骇于季鹤野的眼神不敢动作。
季鹤野嘴角微勾，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情，“陈院长，你……的年纪是不是该退休了？”
陈院长的冷汗接着就下来，心头一震，指尖颤抖。
季总这是，要摘了他院长的位置！
“季总言重，我还有好几年才到退休年龄，这不是马上就要退了，想提拔提拔新人。”
“哦？”
季鹤野的目光移到陈思琪身上，“这就是你看上的新人？可不怎么聪明。”
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胆子倒是很大。
陈思琪被季鹤野风华绝代的面容吸引，可又害怕他的眼神，心狂跳不止。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陈思琪强忍着惧意，错开季鹤野的目光才觉得好受些。
季鹤野根本不屑长时间看不重要的人，挥挥手示意凌南继续。
凌南微微侧身站在一个巧妙的位置，遮挡住陈思琪的视线，却不妨碍季鹤野。
“是什么人指使你收集陆小姐的头发和指纹？”
陈思琪咬紧牙关，“……是我暗恋季总，出于嫉妒。”
借口倒是用的好。
凌南忍不住在心里给这位点赞，上一个敢于当面向季总表达心意的人早就被无情打脸，限制行动了。
不过反正是假话，也没有多重要。
“听说陈小姐有个病重的母亲。”凌南顿了顿，贴心给找了个台阶，“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季总的吧？”
岂料，陈思琪摇头，“没有，这跟我母亲的事没有关系。”
越否认越有问题，可对方做的干净，他们手上没有实质性证据，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陈小姐，如果愿意当证人，你母亲的病医院会减免一部分费用，还会准你陪护假。”
陈思琪身子抖了一下，是了，季总这么大的权势怎么会没调查清楚就找她呢。
心里天人交战，犹豫着看向季鹤野所在的方位，摇头。
凌南皱眉，随即想到对方纠结的根源，“季总要保的人，没人敢动。”
陈思琪再三确认，直到得到季鹤野亲口允诺才松口气，“是林小姐，她查到我家庭情况，说若是我不帮她做事就让医院拒绝继续治疗我妈妈。”
“人民医院是这方面最好的医院了，季总，我说的都是真的！”
季鹤野眯了眯眼，语气危险：“你暗恋我？”
凌南眉毛一跳，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憋的脸红脖子粗。
合着您听了这么多就只在乎人家是不是真的暗恋你？
季鹤野幽深的眸子在凌南身上一扫而过，凌南顿时一僵，后背发凉。
完了，他被小气老板惦记上了。
不就是清誉嘛，季总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这个了。
好冤，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陈思琪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
某总裁又黑了脸：“我长得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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